当我从醉春楼出来的时候,便看到江悔直直的站在门口不远,手上的扇子缓慢的摇晃着,然后他好像是感应到我的视线,身体向我转来,笑道:“翔弟!”
我走向江悔,从他手中夺下扇子,道:“你来干嘛?”
“接你啊!”江悔说的理所当然,还热情的把手放在我的肩膀上,继续道:“翔弟那时迷路,我可担心极了。”
额头滑过一滴冷汗,我立刻用扇子扫开江悔的手,道:“你才迷路。”
我迷路是因为我天生路痴啊,当时天色还那么暗,这里又没有路灯,我这个路痴会迷路也是正常的吧?
不过,更倒霉的是,我简直是绕着醉春楼走了三圈,都走不出这个地方!
“是,我迷路,所以才要等翔弟一起回去。”江悔再一次把手臂放在我的肩膀处,轻轻的拍了拍我有些僵硬的身体,不知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每当我下意识的提高戒备心,他就会用这样的动作意识我放松,不过……
江悔不可能注意到我内心的不适,他只是把我当成朋友,单纯喜欢做这样的举动而已。
“喂,怜雪在休息。”我用言语暗示江悔,怜雪现在是独自一人,而且我也在帮怜雪制造机会,我知道怜雪是喜欢江悔的,怜雪告诉我,她来到这里,江悔帮了她不少。
“嗯,我知道。”江悔看着我,大力的点了点头,却没有想要去见怜雪的意思,见我不解他便道:“翔弟,有些事情,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呵呵……走吧。”我冷冷的笑了笑,表示认同江悔的话,表面上的事情只是一个遮盖物,内在的东西被刻意隐藏,所以很难发现,而且我也没打算去掀开那遮盖物,因为这是无谓的动作……
只要时机一到,被隐藏的事情就会浮出水面,根本就不需要浪费力气去调查。
…………
我和江悔走在街道上,看到档口上的白糖糕,便把手上的扇子合上,看向江悔问道:“你会做白糖糕,对吧?”
“嗯?”江悔不解的应了一声,便看向我,含笑道:“翔弟,你要吃我做的白糖糕?”
『啪!』
我手上的扇子重重的打在江悔的额头上,痛得他失态的大喊一声,然后他用委屈的眼神看着我,一手捂住自己的头,把下巴放在我的肩膀上,可怜巴巴的道:“翔弟啊……你下手可以轻些么?”
我无奈的瞪着江悔,用扇子在他头顶上轻轻的打了一下,便用手指揉着江悔的额头,暗示性的说道:“唉,如果这是怜雪的手指,一定很柔软的,唉……可是某人却不领情,唉……真是没良心啊……”
“没良心?”江悔嘴角快速的上扬,然后他拉开我抵在他额头上的手指,裂开嘴笑道:“翔弟,我不选择她,就没良心?”
“我想要怜雪幸福。”我答非所问,因为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道问题,我知道‘爱’是一种很微妙的东西,而且这是他们俩之间的事情,我这旁观者本就不该干涉,可是……
我就是看不下去,看不下去怜雪那么好的一位女人,竟然要在那样的地方度过一生。
“那我呢?”江悔的语气有些奇怪,让我不禁皱了皱眉头,问道:“你干嘛?只要是男人,娶了她一定会幸福,我……”
“你?”
“没事。”我推开江悔的头,如果再这样说下去我一定会说,连我都忍不住想要把怜雪娶回家,可是我在这里并没有钱,而且也没有能力去建造幸福的家园,我的钱都是江悔给的,虽然我有问过江悔,为什么他要给钱我,而他只是说了,我们是兄弟。
简单来说,我在江悔的身边就如一只米虫。
兄弟对江悔来说就那么重要么?重要的可以把自己辛辛苦苦赚来的钱,毫不犹豫往我身上丢吗?
还是……
江悔和天傲一样?
他们背后其实都有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一个对我不利的秘密?
我和江悔安静的走在街道上,两人都保持沉默,也许是我们都不想要继续刚刚的话题,或许是我们之间本就没什么好谈,当擒月心的店面出现在我视线的时候,站在我身旁的江悔突然开口道:“翔弟,如果你是女人……啊!”
不等江悔说完,我就把手上的扇子狠狠的往江悔头上打去,不悦的说道:“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而且即使有,我也不一定是女人。”
“是……”江悔的尾音拉的特长,显然他已经清清楚楚知道我是百分百的男人,即使样貌长的很女气,但是我体内可是装满男人的气概。
“喂,我听伙计说,你会做白糖糕,而且非常厉害。”我打开扇子,把扇子放在我和江悔之间,不让江悔看到我此刻害羞的表情,我会这样问是因为我想要学做白糖糕,我不想要靠江悔养活自己,我现在并不是废人,我有的是双手,和一条烂命。
江悔拉下我手上的扇子,用手轻轻的拍着我的肩膀,道:“我心甘情愿把银两给你,就不会去在意,因为我们是……兄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