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花子拐走孩子,无非是为了赚钱,可这赚钱又分成了很多种。拐走的小孩子,长得普通的,就把手脚弄成残废,让他们上街乞讨,长得好的,多半都卖入了青楼,就算里面有什么大户人家的孩子,但只要进了青楼,那些人的父母就算找到了孩子,也羞于把人接走。所以,这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那时候你才两岁多,被一个男的按在地上,”花婶带着些怅然,仿佛那个时候的场景还在眼前,“我和王田他们两口子当时卖完菜,准备回去,没想到遇见了这种龌蹉事,王田当时就上前去阻止,没想到自己反而被人打了一通,实在是没办法了,我们几个只得凑钱把你买下来,没想到你回来后什么都不记得了,正好王田没孩子,就把你当亲闺女养。”
“没想到,你却是想起了小时候的事,你为什么不问呢?”花婶看着梅娘,痛心疾首,一想到当初那个小小的,可怜孩子长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她就觉得心痛。
“问,哼,”梅娘惨白着脸,却是冷哼一声,不屑的开口,“话不都是你们说的,谁知道当初是怎么回事?”
“你怎么这么冥顽不灵!”花婶是个暴脾气,看见梅娘那副“你们都在骗我”的表情就想一个大耳刮子给她扇过去。
“算了,”席玖温言劝道,“花婶,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我们还是先去把王田夫妇的尸体找到,重新安葬吧。”
于县令命人将梅娘和哑巴收监,只命令胡林带路,一行人跟着去看埋王田夫妇的地方。
席玖昨晚不小心撞到了桌子角,腰上青了一大块,再加上在公堂上坐久了,咬更加酸软,走几步就不时的抽口气,李正阳走在他旁边,心疼得紧,忍了几次,终于忍不住了,将席玖的手往自己肩膀一搭,两手绕过席玖的腿窝,不由分说的将他背起。
席玖被李正阳突然来的这一手吓住了,发出一声惊呼,引得人们纷纷朝这边望,看着那些人诧异的眼神,席玖只觉得脸上有些烫,不好意思的将脸埋进李正阳的肩膀。
于县令撇撇嘴,年轻人就是爱秀恩爱,要不是现在于夫人不爱出门,他也可以抱着于夫人走上半里路。
出了城,人烟渐少,只看得见一片一片的树林和羊肠小道,胡林带着他们走进一片树林,走到一颗槐树下,趴在树干上找到他当初划的一个“乂”符号,又踩踩树下的土,确定道,“就是这里。”
几个衙役拿着锄头勤勤恳恳的开始挖土,花婶在四周转了转,面露疑惑,“不对呀,平时他们去五里桥,都是从官道上走,没走过这小道。”
“万一他们想尝试新路呢?”胡林现在抱着的是将功赎罪的心理,听了花婶的话,涎着脸接道。
花婶回了他一个白眼。
“挖出来了!”一股呛人的臭味弥漫开,那些扛着锄头的衙役纷纷捏着鼻子四散开,找了个地方去呕吐,就连于县令,也觉得受到了视觉和嗅觉的双重冲击,用手撑着树干,在一旁干呕。
只有李正阳看着王田夫妇的尸体,眉头皱了皱,下意识的看向席玖。花婶哭喊的声音更是尖利刺耳,惊起了林中无数的鸟—
“是哪个杀千刀干的,我咒你不得好死,下十八层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