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东隅国界,离东隅皇城就更近了。
一路走来,傅翌尘与许琛离终于明白了虎予当初说那话的意思。
在提到鳯月的亲人,或者朋友时,虎予都是一副完全不认识的模样,那些虎予未曾见过的人,他真的不能想起与之相关的过往记忆来。
到了皇城,虎予便直奔皇宫而去,那里有他要找的第四个人。
和之前一样,在见到秦叔络时,虎予就将关于他的所有记忆都想了起来。
秦叔络在见到虎予时,并没有感到惊异,他当时一脸病容坐在案桌旁,手边堆积了许多奏折,而他埋首不知在看着什么,有些入神,偶尔有轻微的咳嗽声响起。
虎予就站在门口看着他,在那些关于秦叔络的记忆蜂拥而起时,他也有片刻的失神,才慢慢的消化那些记忆。
秦叔络像似感应到了虎予的视线一般,突然抬首看向虎予的位置,然后带着解脱一般的笑意对着虎予说,“这四年你从未入我的梦,今日是来接我了吗?…真好,我已经无法再承受这个没有你的世界了…”
这几句话好似花光了他肺腑中所有的空气,一说完便剧烈的咳嗽了起来。虎予连忙上前轻拍他的背脊,“怎的病了也不知好生休息,严重吗?可有吃药?”
秦叔络不知哪来的力气,像似害怕眼前的人儿突然消失一般,猛的拉住虎予的手,“死了才好,死了就可以去找你了。”
那种一心赴死的神态,脸上流露出的雀跃笑容让虎予莫名的心酸,心中的某一个坚定的念头,有了一丝松动,他说,“我没有死啊。”
从虎予口中第一次,以鳯月的角度说出这样一句话,对宋弥生有着巨大的冲击。
果然还是比不上这个人吗?悲怆就如一张巨大的网,紧紧网着他,难受的透不过气来…
这几日虎予几乎贴身照顾秦叔络,慢慢的,他的病情也有所好转。
秦叔络左脸也戴了一个半掌的的面具,他的虎印许是也在脸上吧。
可当虎予摘下秦叔络脸上的面具时,一下子愣住了,左眼的位置确实有着一个虎印,不过…只有半个。
虎予尝试对秦叔络脸上的虎印进行传承,但是并没有效果,所以必须找到另外一半才行。可是虎予明明感应到虎印是完整的,而且第四个虎印的气息都是来自秦叔络,如果是另外一个人拥有了那半个虎印,他也应该有所感应的…
在他们到皇宫的第五日,迎来了一个并不受宋弥生欢迎的人,她突然闯进秦叔络的寝宫,嘴里却叫着宋弥生的名字,几人到东隅的消息,明明除了近身的侍从之外,并没有多余的人知道。
“弥生哥哥,你果然在这里,当初你一声不吭就走了,害的绿之好担心,你没事就好。对了,弥生哥哥你救救慕昇吧,他被东隅的皇帝关在地牢里,快要死了。”
宋弥生在见到一脸兴奋的白绿之时,一脸漠然,就连和她说话的意思都没有,也并没有在意她说了一些什么。
倒是虎予听了这话,猛然回头去问秦叔络,“慕昇?这是怎么回事?”
“他…我…”秦叔络支支吾吾,并没有想要把原因说出来的意思。
白绿之闻声,将视线转向虎予,却在下一刻一脸震惊的盯着虎予,然后有些僵硬的扯了扯嘴角,“阿月?你没死?…”
虎予并没有正面回答她,只说了一句,“绿之,好久不见。”
“是啊,好久不见,阿月你没死…真的太好了。”有些敷衍的语气,白绿之下意识的去看宋弥生,可是并没有从他的眼中看出什么异样来。眼前的人,真的是鳯月吗?可是他明明就…
自己明明亲眼见他因‘虚无’之毒,而死了啊…
并没有注意白绿之语气之后的敷衍,虎予急忙说道:“绿之,你说慕昇到底怎么了?”
白绿之心中闪过一丝怨毒,可脸上依旧表现的一派天真无害,“慕昇得了风寒,近日一直高烧不退,我送去的药他也没吃,刚才我去瞧他,怎么都唤不醒他了。”
叫上许琛离,虎予跟着白绿之去了地牢,Yin暗chaoshi的角落里,柳慕昇毫无声息的躺在那里,衣衫褴褛,长发凌乱不堪,虎予完全不能将眼前的人,和记忆中风度翩翩的少年联系在一起。
这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他落得如此?
虎予扶起柳慕昇,可在下一刻看清他的脸时,不经意的皱起了眉头。
尽管柳慕昇的脸上已经脏得看不清原来的相貌,但是虎予还是能够看清,在他右眼周围,有着另外半个虎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