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暄乔装打扮进了朱城,被告知钟南平不在侯府,皱了下眉头,如今他大部分势力已经撤出朱城,又不方便多做停留,只能让人留话,约了郊外,边走边等。钟南平回来听到消息,立刻马不停蹄的赶了过去。
找到人,恒暄正在郊外等着。下了马,钟南平喘着气说:“二哥。”
恒暄看着他一笑:“来了?”说着将礼物给他:“本打算昨夜亲自给你的,只是我不便久留,只能让你跑一趟了。”
钟南平拿着东西,看着恒暄,准备开口,恒暄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一样,握着他的手说:“等我回来,我们好好一聚。平弟,赶紧回去吧,我也要回去了。”钟南平看着恒暄:“二哥,你一定能回来的。”
恒暄一笑:“好。”
回去的路上,心腹柳峥说:“恭喜殿下。”
恒暄淡淡道:“太医院那边怎么说?”
柳峥说:“最迟也就年底。”
恒暄一笑,闭眼不说话了。
隆冬,大燕帝卧在龙床上,看着跪在地上的臣子,喘了口气,挥了挥手。一旁的承恩见状,立刻放下床帐,压低声音说:“各位大人,请回吧。”等到人走后,大燕帝咳了数声,又陷入了昏睡。承恩低声喊了几句:“皇上,皇上?”见没有回答,悄悄凑上前,隔着帐子看了好一会,才慢慢退了下去。
朱城第一场雪下来,大燕帝已经是神志迷糊,药石罔效。一干大臣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整日的跪在外面,都得不到任何反应。御医如同流水一样,从大燕帝的寝宫到太医院来回奔波,一个个的都皱着眉头不说话。
在腊月尾的时候,昏睡的大燕帝突然睁了眼睛,闻讯赶来的大臣们黑压压的跪满了整个寝宫。像是回光返照一样,大燕帝昏黄的眼珠泛出冷光,目光在所有人身上扫过,咳了两声,推过承恩送过来的药汤。
邱林跪在地上叩首说:“还请皇上立新君。”底下跪了呼啦啦的一片跟着说:“请皇上立新君。”
猛咳了几声,大燕帝喘着气,早有机灵的宫人在一边端上纸墨。看着明黄色的绢帛,大燕帝抓着笔,笔尖落在绢帛,留了一道痕迹,就在大家都看着大燕帝动作的时候,不知怎么回事,大燕帝突然向后一倒,顿时底下一片惊呼。
钟南平跪在下面,被人在暗中用力推了一把,身体扑向前。大燕帝在垂死线上,勉力抬手颤抖的朝外面指着,喉咙里呵呵出声。一旁的承恩见状,连忙说:“怀南侯,皇上叫你呢。”众目睽睽之下,钟南平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前,跪在大燕帝床前。大燕帝瞪着头顶上空半天,呼哧呼哧的没说出话,钟南平不由将耳朵凑过去,问:“皇上,您说什么?”
大燕帝吃力的抬手抓住钟南平的衣服,勉强的吐出字,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松开手闭上了眼睛。不知道谁哭着喊了一声“皇上”!所有人也跟着纷纷哭了起来,有几个脑子清楚的,上前问钟南平:“怀南侯,皇上说了什么了?”
钟南平心若擂鼓,手心里全是汗,一会是大燕帝,一会是恒暄,挣扎了好半天,才说:“皇上口谕,大皇子恒旭继位。”话音落下,恒旭脸上是又惊又喜,压住激动的心情,跪地痛哭。等到先皇出殡,新皇登基,已是开春。
林潜看着被新皇封为朱北王的恒暄说:“殿下,没想到怀南侯是最大的变数。”
恒暄眼睛半垂,让人看不到情绪,好一会才从抽屉里拿出一封折子说:“怀南侯兵权在握,皇兄需要小心啊。”
恒旭看到折子的时候,不由啪的一声,将信件摔到了龙案上,吩咐御林军前去钟南王府,捉拿钟南平,押送到大牢。会审的时候,姚清和让人将书信和鸡血石印章拿到钟南平面前说:“怀南侯,你有什么话要说的?”
看着那一方印章,钟南平咬了下腮帮,才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姚清和皱了下眉头:“如此说来,怀南侯是被人冤枉的了?那这些东西,要做何解释?!”
“印章确实是我的,信不是我写的。”钟南平看着姚清和,“姚大人,如果真如信中所说,先帝驾崩那日,口谕只有我一人知晓。你觉得我有这个必要吗?”
姚清和沉默了下,又问了他一些问题,挥手让人给钟南平带走了。审完人后,姚清和去了御书房,恒旭问他:“审的如何?”
姚清和想了想还是说:“陛下,如果怀南侯真的与庆王爷(恒旻)有勾结,先帝驾崩之日,他又何必…”顿了下,姚清和躬身:“臣并非为怀南侯求情,只是这其中怕是另有蹊跷。”
恒旭听着没做声,好半天才说:“朕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姚清和暗叹了口气,行礼告退了。
卫三红着眼睛跟卫衣说:“老大,现在怎么办?侯爷还能不能出来?!”说着咬牙道:“不行咱们劫狱,带着侯爷跑吧!横竖是个死,怎么也比死在那里强!”
卫衣舔了舔口腔里的火泡,哑着嗓子说:“我去大公主府上一趟,你不要轻举妄动,若是不成功,反而牵连了侯爷,落实了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