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皇子,还是未来得及出世的皇孙,案情一件比一件棘手,大理寺和刑部的官员都愁白了头,处理起来也越发谨慎小心。自古党派之争,稍有不慎就会全家都被牵连,这个时候没有谁会相当出头鸟,于是案情就这么拖拖拉拉的挨到了年末。因为证据不够确凿,四皇子恒旻被释放,而四皇子妃落胎,被大燕帝下旨仗杀了一批下人,两件案子算是了解。
不久后,四皇子恒旻被皇上划了封地,封了藩王,举家迁出朱城。
昔日风光的四皇子再不复从前,连送行的人也寥寥无几。
离开的时候恒旻没想到钟南平会来,惊讶之下不免带了戒备:“你来看我笑话?”
见他说话还是这样,钟南平好笑:“都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么个小肚鸡肠的毛病。”见恒旻沉下脸,知道他心里不痛快,也不再多做刺激,拱手道:“山高路远,珍重!”说完就策马走了,留下恒旻站在原地,心里百般滋味。
大皇子恒旭因为有伤在身,留在了朱城。考虑到北方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好,由恒暄暂替继续落实。为了防止再有意外发生,大燕帝从兵部调配了一批人作为随从,好巧不巧的,正是恒暄之前安插进去的人。
谁都看得出来,这场风波过后,恒旭成了最大的赢家。
恒暄出城那日,回头看了许久,才跟钟南平说:“平弟,我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了。”
离别在即,钟南平有些伤感:“二哥……”他喊了一声,又觉得无话可说,对恒暄举杯道:“薄酒一杯,一路顺风。我等你回来。”
恒暄跟他碰杯,拍了拍他肩膀,趁着低头的时候,轻声说:“平弟,别忘了二哥。”说完,甩了下缰绳,喊了声“驾”,带着人走了。
送走了人,钟南平坐在自家院子里发呆,他心里有什么呼之欲出,但隔着那层薄冰,却不敢揭破。大燕帝虽然老了,却并没有糊涂。大皇子恒旭遇刺一事,当中的蹊跷,怕是早已知晓。他这个二哥……叹了口气,钟南平摇了下头,聪明反被聪明误。抿了下嘴唇,钟南平在院子里走了几步,敲了敲脑袋,觉得有些头疼。
钟南平跟大燕帝在御花园谈话的事情,不知道怎么被恒旭知道了,私下让人送了礼物过来。看着东西,钟南平又开始头痛:“卫衣,你想办法还给大皇子。”
卫衣看了看礼单,不以为意的说:“既然是大皇子送的,侯爷收下就是。”
钟南平抽了抽嘴角,不明白卫衣怎么突然帮起恒旭说话:“我要是收了,二哥那边知道不好说。”
卫衣显然并不赞成他跟恒暄走得近,皱了皱眉头,听着钟南平说:“再个,我本来就不图什么,皇上那边知道了我更不好交代。”
卫衣不做声了,只是点了下头,第二日就让人给东西给恒旭送了回去,又说了一堆客气话。恒旭笑了下,也就不再勉强。
林潜看着恒暄让人给信送走,有些不赞同的说:“殿下,大皇子的事,怀南侯可是帮着说了话。”
恒暄看着他微微一笑:“这样父皇才放心。”
林潜立马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想到之前的事,愧疚道:“是臣没有处理好。”
“无妨。”恒暄摆了下手,站起身说,“这事不怪你,是我Cao之过急了,让父皇起了戒心。”
其实林潜是恒暄派到恒旻身边的暗子,恒旭与恒旻之间的矛盾,少不了林潜暗中推动。恒旻被封了藩王,林潜也就借机回了恒暄那里,随同恒暄到了北方。也不难怪钟南平有好几次都觉得林潜这个人不对劲,向恒暄提醒,却并没有想到林潜根本就是恒暄的人。
“下个月怀南侯过生日,我回去一趟。”恒暄跟林潜说,“你让人安排一下。”
“殿下。”林潜有些不赞同的喊了声,“这样太冒险。”
恒暄看着他一笑:“你知道,我给怀南侯推到父皇身边为的什么。他那个性格,还有谁比我更了解?”
本着低调的原则,钟南平的生日宴也就是在侯府了布置了一桌酒菜,卫衣跟卫三作陪,还有几个平日关系不错的副手。大皇子恒旭那边不知怎么得了消息,带了礼物过来:“今日是怀南侯生日,我来讨杯酒喝。”
既然人已经来了,钟南平也不好不给面子,让出上座,却被恒旭挡了过去:“今天是你生日,我怎能喧宾夺主。”一旁的卫衣低声道:“侯爷,你就坐在这吧。”钟南平看着卫衣眉头微微皱了下,看了眼他跟恒旭,没说什么,转过头对恒旭笑道:“多谢大皇子,请!”
酒席上,恒旭跟钟南平说的都是奇闻趣事,对朝堂政务只字不提,钟南平也乐的这样,一时间言笑晏晏,宾主尽欢。直到酒席散了,钟南平送恒旭出门,临上马车前,恒旭说:“怀南侯的情,我记住了。”说完,让人放下车帘走了。
人一走,钟南平就对卫衣说:“你过来。”看着卫衣,钟南平有些恼火,沉声说:“卫衣,如今你有官职在身,日后处理事情,在侯府也是诸多不便。以后你就不用跟着我了。”
卫衣听了,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