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旭那边一走,朝中就剩下了恒暄恒旻还有心思完全不在朝堂上的三皇子恒昱。北派的官员失了主,有的尚能坚持等候恒旭回来,有的选择了中立,也有的向恒暄或恒旻那边示好,一时间可谓是众生百态,好不Jing彩。身在皇家,本来就是如此,有可能一朝权势倾天,也有可能一朝落入谷底,云泥之别,差距可不谓不大。
偏偏恒旭去了北方几个月,不仅将流民安置妥当,还勤勤恳恳的将整个北方政绩治理的不错,博得了不少好名声。恒旭原来的部下试探着像大燕帝上书,先给大皇子在北方的政绩夸了一通,然后又笔锋一转,说是中秋临近,还请皇上恩准大皇子回朝。大燕帝对此一言不发,只是让人赏赐了东西送去了北方。君心最是难测,到底大燕帝打的什么主意,百官都无法摸透,倒是四皇子妃时不时的进宫祈福,陪着老太后念经诵佛,在宫里小驻。双方人马都在暗暗较劲,恒暄对此只是笑而不语,老老实实的做着自己份内的事情,既不显山也不露水。连钟南平都不得不承认,他这个二哥,比一般人都能沉得住气。
中秋越发的近了,朱城宫里都在做着准备。这天钟南平正陪着大燕帝说话,大燕帝不知道被什么触动了一样,起身说:“怀南侯陪朕到御花园走走。”
应了声,钟南平跟在他身边,在御花园走了一圈,大燕帝感慨道:“没想到这么多年就这么过去了。”钟南平抬眼看着鬓上染上白霜的天子,虽然坐拥天下,但此刻陪伴在他身边的却不是至亲之人,突然觉得他有些可怜,不由说:“是啊,臣小时候跟父亲进宫,见到别人都有兄弟姐妹,也要父亲给臣生个弟弟。如今臣都这么大了。”说到这,钟南平笑起来:“好在臣父亲去世的早,不然臣不能让他享天lun之乐,他定会生气的。”
大燕帝说:“你父亲生气也是为了你。”
“皇上说的是。”钟南平连连点头道,“这天底下,做父母的总是为儿女好。就算臣父亲生气,也是为了臣。”
听出钟南平话里有话,大燕帝看了他一眼,默然了片刻,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北方天气如何。”
没过多久,大燕帝就下旨让恒旭回宫参加中秋宴会。朝中局势又是一番波动,在恒旭启程回宫的路上,却遭到了一帮刺客的暗杀,好在带的随从都会功夫,未能让那帮刺客得手,但恒旭还是受了伤。事情报到大燕帝那里,大燕帝震怒万分,直接交给大理寺处理,这个中秋显然成了一个多事之秋。
恒旻首当其冲,成了最大的嫌疑人。眼下谁都知道,恒旻和恒旭早就是水火不容之势,好不容易恒旭走了,他这一回来,又有政绩在身,恒旻怎么能坐得住?而恒旻那边却是百口莫辩,虽然他跟恒旭之间斗的厉害,也不至于蠢到赶着人回来动手,偏偏案件发展的趋向越发对他显得不利。大理寺卿那边从刺客身上追踪到了一些东西,连夜去了宫里,在御书房留至后半夜才出来。
第二日,恒旻就被人带进了诏狱,昔日门庭若市的四皇子府邸,一下子就冷清了许多。四皇子妃跑去皇太后那里哭诉,皇太后只是让人将她送了回去。
钟南平在自己家里跟卫衣说了个冤字,卫衣知道他指的是四皇子,皱着眉头想着,会不会是恒旭自导自演的这一幕,却见钟南平说完就像没事人一样去了院子里。这段时间不太平,钟南平难得也老实的呆在家里,卫衣也省了不少心。卫衣本还想着提醒钟南平几句,现在才知道,他家的侯爷其实什么都明白,只不过是不愿意插手罢了。就像大燕帝给了钟南平铁鹰营,他也就是负责训练整治,连兵符都不拿。平日留在宫里,跟大燕帝跟前绝口不提政事。这天底下,还有谁比他家侯爷更会明哲保身?!
卫衣得了钟南平的提点,也知道他并不是为了哪个皇子说话,只是大燕帝年事渐高,虽然脾气越发古怪,却比起从前多了几分心软,更何况是自己儿子,更不可能真的痛下杀手。此事,不光是大理寺那边处理,暗线也有密令去查,大理寺卿那边虽然有证据,也不敢擅自做主。到底怎么办,还得看当今天子一句话。何况四皇子眼下虽然是进了诏狱,但罪名没下来,大燕帝这一手,不正是变相的保护?朝中还真有几个不开眼的,咬死了不放,真当皇上想要处置四皇子?!
天家的事,几时容得别人插手?更何况作为臣子的,想要动皇子,不是自己找死?那几位咬的狠的,可都被握住了把柄在大燕帝手中,就看大燕帝哪天发作。做人,都别太给自己当回事。没见到身为当事人的大皇子,跑去给四皇子说情了?人家这一手,玩的可就高明多了。
就当大皇子遇刺一事还没结案,宫里又出了事,四皇子妃,滑胎了。五个月的身孕,说没就没了。四皇子妃哭的都流了血泪,只差跟着未成型的孩子一块走了,嘴里口口声声的说是有人陷害。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下事情真是越来越复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