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南平看着林潜和齐舒,暗里皱眉,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的说:“二位好兴致啊!”心里思忖着,齐舒与齐绗是胞弟,齐家如今和恒暄结盟,怎么齐舒跟恒旻身边的人牵扯?再看林潜只不过是片刻慌乱过后就马上镇定了下来,上前行礼说:“见过怀南侯。下官小酌了几杯,觉得气闷,就来了这里,不想遇到了齐都统和侯爷。”
钟南平挑眉在两人脸上扫了一圈,随即懒洋洋的说:“是吗?”也不等二人回答,伸手就抓着林潜手腕说:“正好,本侯一个人喝酒乏味的很,你来陪本侯!”他这一抓,带了巧劲,让林潜无法挣脱,只好跟着去了。钟南平对着齐舒一指说:“你也来!”
齐舒为难道:“侯爷······”
钟南平看着他:“怎么?不愿意?!”
齐舒无奈的看着他,打了个暗语,意思是二皇子那边还有事情要他去处理,钟南平哼了一声,算是放过人了,拉着林潜进了房间。
进了屋子,钟南平笑眯眯的看着林潜说:“本侯竟不知道林大人也是同道中人。”说着对小倌说:“你们可知道这是谁?”因为御林军和铁鹰营的事情,与江南士族有瓜葛,虽然不是恒旻授意,但钟南平逮住了林潜,自然不肯放过。当下起了狭促的心思,拿着开涮道:“这可是咱们翰林院的大才子,朱城花楼的曲儿多半出自林大人之手。还不赶紧敬酒?”他这话明褒实贬,林潜就算素养再好,听了也不由微微有些愠恼,碍于身份没有发作。
其实林潜的文采是好的,尤其擅长词牌小令,意境又清丽脱俗,为此甚为为人传唱。本来是件让人觉得荣幸的事,如今被钟南平说着反倒变了味,好像林潜的诗词就只能用在勾栏坊间,难登大雅之堂。
碍于情面,林潜喝了杯,又起身倒酒说:“下官敬侯爷,承蒙侯爷款待,只是天色已晚,不便久留。”说着将酒一饮而尽:“改日下官定好好宴请侯爷。”
“你急什么?”钟南平长腿一伸,将林潜绊住。林潜没防着他来这招,整个人向前扑去,倒在了钟南平跟前,耳边听得对方调笑道:“都说春宵苦短,林大人又何必如此急着投怀送抱。”
“怀南侯!”林潜恼怒的看着钟南平,很快又压下火气,冷声,“侯爷,不知下官哪里得罪了侯爷?侯爷对下官竟然再三羞辱!”
“林大人这话好生奇怪?”钟南平故作诧异,“我怎么再三羞辱你了?好心请你吃酒,反倒成我的不是了。”见捉弄够了,钟南平也就松了手,懒洋洋的靠在长塌上,换成一副兴趣缺缺德样子,挥手道:“林大人想走,走便是。本侯从来不强留人。”说完搂住旁边的小倌抱在怀里揉捏,直接无视了林潜。
他脸变得快如翻书,又显出放浪形骸模样,林潜压着火气行了个礼,告退了出去,临关门时,抬眼看了下与人胡闹的钟南平,迅速的走了。
没几日,钟南平见到恒暄装作不经意间随口提了此事,说:“齐舒这小子,放着家里的美娇娘不要,居然出来打野食。”说着嘿声一笑:“倒是没想到林潜也好这口。”
恒暄怎能听不出来他意有所指,笑骂了声:“齐舒真是胡闹。”见话已点到,钟南平也就换了话题,说别的事了。
春去秋来,转眼就到了九月下旬,北方却传来了灾情,田地大旱,颗粒无收,导致了庄稼人都没有粮食,饥民遍野,还有大批的流民往南方迁徙。大燕帝看后,立马吩咐户部拨出钱粮,又委派了官员前去赈灾。
这一赈灾,却牵扯出了一起贪污的大案,给朝中掀起了一场巨大的波澜。原来不仅仅是赈灾的钱粮被层层克扣,还有那北方的官员私自加税赋,忍得民生哀怨,加上这次灾情,好多百姓都背井离乡,南下另谋出路。
南方虽然较北方富庶,但一下子涌入了大批的灾民,惹得南方的官员很是头疼。这其中有一个余杭县的官员,害怕那些灾民会给自己管束的地方带来麻烦,再加上富人们怕灾民饿红了眼,危急自身安全,就联名上书,请求关闭城门,驱逐灾民。
这余杭知县虽然想立马就这样去做,但转念又一想自己的位置被不少人盯着,若这个时候出差,难免乌纱帽不保。于是就私下联合周边几个城县的官员,夸大其词,刻意渲染弊害,让大伙都跟自己站在了一条船上,关闭城门,驱逐灾民。
虽然这么做了,但灾民不但不减,反而越来越多,还有要破门而入的趋势。于是几个人一合计,又出了个主意。一面在郊外安置了几个施粥点,一面又暗中教唆那些灾民去告御状。这帮灾民本来就背井离乡,再加上不得安置,每天饥一顿饱一顿的,早就怨气冲天。被人这么一教唆,还真有一批人写了血书去告御状。
这一下,就捅了篓子了,不光牵扯到赈灾贪污的事,北方的官员知道了是谁的主意之后,也纷纷跳出来揭对方的老底,事情越演越烈,俨然变成了南北派系的争战。每天那些官员弹劾的奏折像是雪片一样,直飞像御书房。事情越弄越复杂,大燕帝的心情可想而知,再加上身体本就不如从前,再这样的一场口水仗中,大燕帝再次病倒了。更准确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