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鱼,兰怎么样了?”胤禛的气色看起来还算正常,只是咳嗽得更为频繁了些。他进门见小兰萎在床角,便走到床边坐下,关切地问。
“烧得挺厉害的,”我看了一眼满脸绯红的小兰,“还不停地念叨……”
“我又没有念叨什么,是你不耐烦而已。”小兰不待我把话说完就抢言道,好像是极怕我把他对胤禛的思念之情公之于当事人。
嘿!我怒目横视,一遍又一遍地说同样话的感情是我么?“看你是病人我不跟你计较,”我转头对胤禛说,“我好一会儿没吃饭了,你俩聊,我去吃个饭饭哈。”
“好!”
“好!”两人异口同声。更可恶的是,某人明明病得要死要活居然还那么大嗓门生怕我不走一样。
“非鱼,”胤禛拍拍我的头(又是头~),“你不要介意,他病得糊涂了。”
“嗯嗯,我不会介意的,尤其是在经过了某人四个时辰的折磨之后~”我起身,盯着某人,“巴不得我走哈?!”
“白白!”小兰对我挥手致意,那是我三天前教给他的道别方式。
我于是很没骨气地转身走开了。
一刻钟后,吃得滚瓜烂熟的我再次站立在我和小兰的卧房门口。之所以说“我俩”的卧房,是因为我们在法律上的关系是夫妻,但是事实上,我们每个人享有自己的一床被子,然后在那张大大的双人床的中线上画上一条三八界,以表明我们的同寝室合住关系。而之所以说我“站在”,那是因为我听见,胤禛对小兰的深情告白。
“兰,为什么你这样容易生病呢?”
“兰,为什么你就算是生病了也可以这样开心呢?”
“兰,就算是非鱼,你为什么要成亲呢?”
“兰,……”
好吧,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那么此刻他们是互相暗恋着的并且,小兰肯定睡着了。
蹑手蹑脚地爬到窗户边,捅开一个洞洞往里看。果不其然。
午后的阳光被紧闭的窗挡在屋外,只透过并不耀眼的明亮,供给屋内的光明。暗沉色调的床架本应恰如其分地保护所有者的隐私,但可惜的是,它并没有挡住我的视线。
小兰仍旧缩在床角,拥着一堆被子垂着头睡着了。昏暗的光线反射在他微垂的睫毛上,显得异常恬静纯洁。
胤禛坐在他旁边,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脸颊,然后小心翼翼凑过去,如羽毛落在水面上一样的。轻轻的。
吻了一下他的额头。
旋即离开。
我退离窗边回到门口,坐到门边的台阶上。只有一个想法。
我是进去还是离开呢?如果进去,会不会让胤禛很尴尬?如果离开,我有没有什么地方好去。婆婆大人是猛女,我不想主动去跟她交流心得,小花园什么的在这个时候是丫鬟与小厮的约会绝佳地,我又不忍去破坏人家卿卿我我。怎么办呢~~~
“非鱼,你在想什么?”胤禛的声音从我背后响起。
“喵?!”我回头一看,胤禛不知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地站在我的背后,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站起来,“没什么,”我老实回答,“我在想我要不要把你喜欢小兰这件事情告诉他。”
胤禛的脸刹那间变得惨白。他连着咳嗽了几声,然后认真看着我说,“非鱼,请你不要。”
“为什么?”
“因为,我怕。”胤禛平静地说。
“怕他不喜欢你还说你是变态?”
他看着我我看着他,沉默半晌。
“不,正相反。”
胤禛留下这句话,潇洒地转身离去。他相信告诉我别说我就一定不会说,而我确实也会遵守承诺但是,为什么。
如果是单恋也就算了,但这明明是郎有情哥有意,为什么不能让我说?
好吧,我承认我情商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