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偏僻的庭院,清秀淡雅,即使在这个飘雪的初冬,依然有着无尽的苍翠。
主厅里,一个男人做在正中央,华丽的外衫,一丝不苟的头发被牢牢耸在头顶,与雷拓散乱的黑丝,被床单包裹的像粽子一样的造型形成鲜明对比。
“拓,朕没想到你是如此……”
“放荡之人?”雷拓接过后面的话,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造型,迟勒绝对是世界上数得上的醋缸,想想早上拦住铭芷的下一个动作竟是把自己包起来,而不是擒住铭芷逃出去,雷拓不禁苦笑。
“不只是放荡,还有无耻。”
“哼,”雷拓牵牵唇,比起迟勒的行为,面前的男人更让他惊讶,但也有更多的了悟。前面衣冠楚楚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在交易场上死掉的人,圣雪国的前陛下——承晔。
“承晔,你知道无耻的含义吗?在我的世界里,这样衣衫不整不叫无耻,能够躺在心爱的人怀里不叫无耻,即使当众接吻也不叫无耻。我的时代的无耻,是欺骗、是亵渎自己的良心,是损人利己、不择手段。”
“你在说朕?”
“哼,我只是在说那个故意在我面前死去,利用我杀死展欢又企图夺走东安的人。现在我终于知道,为什么迟勒会在那个时候出现在东安,我曾经怀疑他是利用我重新夺回皇位,原来他出现在那里,只是为了阻止你。”
“哼,拓,你最大的缺点就是对身边的人太好,太容易相信每一个人,抱着你的人就那么值得你相信吗?他同样骗了你,你的迟勒就是夜无痕,夜无痕就是迟勒,他跟你在一起那么久却从来没有告诉你,他找你,不是为了皇位是为了什么?我们都抱着同样的目的——天下!”
感觉抱着自己的手紧了紧,雷拓向后仰仰头,将自己完全靠在迟勒身上时,静静的闭上眼,人人都说相信人是他的缺点,在权利的斗争中的确不应该相信任何人,因为每个人都有可能是敌人,但那样的生活是灰暗的,灰暗到如同世界上最华丽的地狱。
“你……”承晔狠狠攥着手里的拳头,雷拓从不容忍任何欺骗,无论是曾经对他还是肖若寒,可为什么迟勒可以……
“承晔,面对一个愿意为我失去性命的人,我愿意用一切回报,包括天下,我的天下还有你的天下,这是我宠爱爱人的方式,如果我的命运注定不能带给我爱的人安宁,那我会给他天下。”
即使雷拓仍闭着眼,承晔也仿若看到了他眼里的坚定,那种能够控制一切的自信和力量。
“我的天下,我的天下,我的天下……”承晔低喃着重复雷拓的话,“不要逼我杀你!”
“我还有利用价值不是吗?我现在还是圣雪的国主,迟勒是东安的掌控者,你把我们抓到这里不就是为了那半个天下?承晔,你的缺点就是太看中天下!”
寒风卷起飘散的落叶,卷飞在空中又再一次落下,经过再多的变化,一切在落地的刹那又回到起点,天下的斗争终究逃不过,雷拓无声的叹了一口气,逃不掉的总要面对。
“你是故意的?”
“什么?”
“送给我天下?”
“想要吗?生日礼物好不好?”
“拓……”被背对背绑着,迟勒看不见雷拓的表情,
“果然还是瞒不过你,我不知道为什么天下人都认为我可以得到天下,但如果我真的这么说了,就一定会引起一阵sao动,相信的人会迷信的追随我,敌人会恐惧我。”这是语言的力量,总统大选似乎都是这么赢的,
“这件事,承晔一定做过Jing心的安排,不过他现在会更快的展开行动,只要打乱了他们的计划,我们就可以找出漏洞,人其实最怕的是心虚。”雷拓无声的叹了口气,他的确想不出有什么人可以来救他,洛忘下落不明,草原上的人都被迟勒带到了东安,圣雪现在一定也受到承晔的控制,迟楠也许回来救他的哥哥,但同时也是来杀他的。除非,肖若寒来救他?自嘲的笑了笑,雷拓摇摇头,傻子才会来。
“为什么相信我?就因为我救了你?”没有注意到雷拓的动作,迟勒在证实着一个问题,这是他在意了很长时间的问题,甚至已经有几百年。
“因为你的技巧非常好!!!”
“雷拓!!!”
“哈哈哈哈……”
幽暗的监狱里,雷拓放声的大笑,“勒,你知道我是什么时候知道你是夜无痕的吗?”
……
“勒,”雷拓用力向后靠了靠,“你从没见过自己闭眼的样子吧。”
“神仙也看不见。”
“呵呵,在你的双眼皮上有一个蝴蝶型的胎记,很小,我记得是因为有一个夜晚,你抱着我入眠,却没有抱我。你是第一个拥我入眠,没有其他欲望的人。也许是那个时候,我开始——爱你!”而在你掉下悬崖的时候,我相信,你的目的不是天下,而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