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心俱疲的红被架入了候刑室,没有桌椅,甚至连床都没有,四面都是打磨得很光滑的铁壁,如同镜子一样,红蜷着腿,看着“镜子”里自己狼狈的模样,还是过来时的那身制服,干干净净,只有裤子上沾了一点血迹,可是却被揉的皱巴巴的,头发因为一直没有剪,此刻散落下来,还真是一副被强暴过的样子。
还有多久呢?他们会要我的命吧。还是无期监禁?那样的话可就真的是无期的了,呵呵。
以为会很快来到的刑罚直到半个月后才得以施行,然而来为他施刑的人却是,竹,那个说话嗓音沙沙的透着干净清爽气味的少年!
竹的样子完全变掉了,眼前的竹是个再没有犹豫的人,原先那个会害羞,有着固执的忠诚心的竹如同随着早目死去了一般,“红,我来带你去行刑。”
“你,是竹。。。。。。?”红不知道该高兴还是难过。
“嗯。”来人有着双坚定的眼睛。
“既然在跟随早目大人的时候就认定了自己的正义,那么我又做出这么一副君子的高姿态给谁看?!你说得对,我要看到你,我从心的最里面憎恶着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红低下了头不想去看这个时候的竹的脸,“那么,你要怎么做呢?”
“由天母的律法,你将被挖去双腿的膝盖骨,我要你清楚地看着自己的膝盖骨被取出来。”竹给红打了一针,红心里知道,那是Risperdal,会让他一直保持清醒。
“我希望,是由你执刀,如果这样你会感到好些的话。”红闭着眼睛,心里在极度地说服自己这是比处死好很多的结果。
可是。。。。。。失去行走的能力,不能再奔跑甚至站立,永远地。。。。。。泪水汇集在骨髓流到身体里面去了。
“不用废话,我已经知会医生了,不会让你很轻松的。”是逞强的竹吗,我想听到你的不忍,你也知道我的能力,不是吗。
然而红不想说出来,这个少年,自己是真的希望他好好地生活下去。
因为强行调用Jing神力去解读竹的内心没有成功,刀还没下去,红的额头就泛了一层冷汗。可是这是自己一定想要知道的事情。私心里想让这个少年保持他的纯洁。
医生是做惯这类事的,他做手术的对象的任何对话,表情,动作都无法影响到他动手。
腿被紧紧地固定在手术台上,竹和另外一个人一起死死地按住他的上身。
“呃---”腿上的rou被割开了,身体反射性地要去阻止那把刀子,两旁的人却更凶狠地压制住他,如同单腿被汽车碾过,恨不得现在就断了那条腿,把那痛感扔掉。
血不住地流出来,医生割断几个血管,用止血钳夹住,开始撬那块骨头,咯呲咯呲的声音在手术室里显得更为恐怖。
红额上的青筋暴起,整个人像是处在瓢泼大雨中一样,汗把那头长发竟然濡shi了!
“啊----放。。。。。。手。”意识到自己在喊什么,红干脆扭过头咬住自己的手臂。可是头马上被竹强行扭转看向腿弯红红白白的rou,外翻的破裂的创口。
“看着,你必须得看着,那时候他也流了好多血,比你流的多得多了,好多好多。。。。。。”竹只有在这个时候才露出他一贯的表情,还是那个有血rou,有情感的竹。
医生终于取出了一块覆着粘腻鲜红的血的骨片,开始缝合血管,红的眼睛直直地盯着那片骨头,那是从自己的身体里取走的东西,一旦取走就再也放不回去了,我的,膝盖骨。
“呃---”没有麻醉,甚至还注射Risperdal,也许手术结束自己也会死了吧,不,可能在手术结束之前。。。。。。
右腿的手术做完了,医生开始做左腿的,看到那把闪着银光的细长刀子,红感到彻底的绝望,“干脆。。。。。。杀了我。”
竹却听到了,“天母没有对能力者的死刑,只有刑罚,安心地度过你漫长的残疾人生吧。”
如同右腿一样的生剐之痛又一次把红带入地狱。
两天之后,红被迫从昏迷中醒来,有人拿着温水管在冲自己的身体,张开眼睛,嘴唇动了动,却是没有声音,果然说不出话来。
像他们的第二次相遇一样,竹还是看出了他在发“竹”这个音。“满身的汗和血水,我讨厌看到。”是平静的声音,不再是偏执狂乱,红微微地放下心。
“你知道,我是个恶劣,虚伪,残忍的人。”竹关上水喉,丢了一套衣服给他,红只能望着衣服叹气,手脚仿佛还没从痉挛中缓过来,竹只得亲手帮他穿,这时红注意到两腿的伤处都有用塑料布遮住再冲水,没有使情况变得更差,而竹苍白着一张脸,眼睛深深地凹陷下去,不论做什么事,都会先怔忡一下,竟像个老人一样了,红这才悲哀地想到,他是生活在天母的普通人类,只有三四十岁的寿命,失去一直崇拜仰慕着的人,不知道给他带来了多大的伤害。
‘这里是哪里?’红向竹做出口形。
“杂物科,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