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里过了两天又在恢弘的菲茨威廉姆博物馆的大厅举办酒会。我又看到了他,他高挑解释的身影,优雅绅士的端着香槟在和周围的学者攀谈。我的目光望向他,他也看向我,我听到他说和边上的人说:“失陪一下。”他便走向了我。我激动地和他聊起了天。其实,在剑桥,第一次见面无外乎问这几个问题:你什么学院的,住在哪里?
他说:我是考帕斯克里斯蒂学院的。但住在雷克汉普顿屋。
我说:我是莫德琳学院的。
我们很高兴地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突然他的导师大卫。沃金丝教授走过来,对我说:“不好意思,我能借用维克多一下吗?我要把他介绍给我的其他学生。”维克多很为难的看着我,我说:“请随意。”
酒会结束,有个同学提议去国王大道吃晚餐,本来我明天一早要见我的导师,英国女王的发言人,剑桥大学的副校长,莫德琳学院的院长罗宾逊爵士,但我看到查尔斯和维多克都去,我便也随行。查尔斯领我们走进国王大道的一家参观,就在国王学院对面。查尔斯回头看向了我们,优雅地问道:你们是打算让我安排?一个同学到:“是的,查尔斯,请你安排一下。”
于是,店主为我们拍了一排长桌,够我们10个人坐下。查尔斯和维多克面对面坐下了,我被另一个同学缠住,另外我也不好意思坐在查尔斯和维多克身边,便坐在了离他们最远的另一端。我不时望向维多克和查尔斯,这样的饭有什么好吃?离他们如此之远?不久我便干脆站了起来,告知大家明早有要事在身,需先离席。维多克看向我,嘴唇无声地动了动,意思是说:takecare。我走到他身边,拍拍他的肩膀说:我先走了。
隔了一天,系里请来了RIBA(英国皇家建筑学会)的教授来做讲座。
我到得有些晚了,走进演讲厅,发现了他的身影,他正坐着,背对着我。我上去拍了拍他的后背,他回头朝我微笑。我在他身后的位子坐下。教授熄灭了所有的蜡烛,演讲厅内漆黑一片,只有投影仪闪烁着遥远的光芒。他向后依靠,几乎要贴到我身上来了,那幽暗的幻灯机摇曳,那教授的演讲,仿佛都成了背景音乐,我只感受到他的气息在那里晃动。我的手有意无意的抚向他的后背,制造一种不经意的暧昧。我不知他有没有感受到。
那一个半小时就在这种无声的暧昧中飘过。
讲座结束,我们站了起来,一边走一边聊着。我不知道接下去该如何,遇到自己最喜欢的人,总是特别窘迫。
我说:“我要去一下洗手间。”
我以为他会走开,出乎我意料的是,他说:“我等你。”
走出洗手间,他正在和其他人聊天,看到我过来,又打发其他人离开。我们一起在走在特郎平顿街上。
快到银街的时候,我说:要不要来我们学院吃晚餐?
他说:今天晚上有个活动,不如你来我们学院吃晚餐?
我有点害羞,但还是说:好。
我们来到他们学院的用餐大厅,大厅恢弘无比,闪烁着贵气,考帕斯是剑桥第二古老的学院吧。
用完餐,我们去酒吧喝了酒,他问:要不要来盘桌球?
我说:好,可惜作为个中国人,我不常打,所以不是很在行。
结果是:我们打成了平手。
他说:中国人都像你这样吗?很谦虚,分明打得非常好。
我说:可能是在七橡文法学校的时候训练出来的吧。对了,你今天不是有个约会吗?
他温柔的笑着说:我决定取消了。
临走时,他对我说:明天要不要一起去图书馆吃午餐?
我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