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雲宁笑着应道。
“雲宁。。。。。。”院子里的落子声停了,一声轻唤让雲宁差点湿了眼眶,他再也无法抑制的飞身越过那道挡住里外的院墙,落在石桌旁边,看着坐在桃花树下的素衣青年,久久没有移开视线。
于是就于这样一个草长莺飞、桃李花香的时节,高崖和雲宁重逢在桃花树下,安静的对弈,亦如多年未见知己好友一般。
然后又继续三天以来不曾有过停歇的缠绵悱恻。
棋差半招,眼看自己要输了,高崖突然起身凑近雲宁亲了他一口,在雲宁回味的时间里把棋子全弄乱了。雲宁回过神来,便只见一盘乱棋以及高崖笑得很孩子气的消瘦了不少的脸。
高崖他们住的地方是从直接原房主那里买下的,原房主在院子里栽了好几棵桃花树,高崖没舍得砍便留了下来。这个时节的桃树上长满了已经开的或者将开未开的桃花,粉粉红红的一片,和嫩绿的枝叶衬着倒是好看。高崖难得有闲心想下棋,便找到了棋盘棋子自己跟自己对弈起来。
高崖四人到了俞城置办好了住所后,赶马车送他出皇宫,然后一路护送他们到俞城的那个侍卫就消失了,高崖不想多管其他的,便当做那个侍卫从未出现过。
院子的高墙外,雲宁一袭青袍负手立在伸出院墙的几枝桃花下,仰头看着满枝的桃花,静默不言。
早春的风,拂动满枝的桃花,墙内墙外都有几片花瓣飘摇而下,墙内的落在相拥的两人的发上,墙外的则飘飘扬扬,被微风带远,不知飘向何处。
这是第四天的清晨,下了三天的雪终于停下来给人缓了一口气,上京全都成了白茫茫一片。随着那辆从南宫门驶出的马车跑远的,还有坐在龙椅上的雲宁帝的心神。这是雲宁罢朝三天后的头一次早朝,他却在龙椅上坐了一个早上,一言不发,面无表情。
雲宁在俞城呆了三天,就住在高崖的房间里,福叔和李素兰都当做没有看到,各过各的,各做各的事。
最后三天的疯狂,也许是上天对他们的施舍。坐在微微摇晃的马车里从南宫门离开皇宫的时候,高崖带笑想道,这样其实已经很不错了。。。。。。对于他们两个人来说,不是吗?
高崖四人便在俞城过起了平凡却温馨的日子。高崖足不出户,好歹也是一个高清文官的后代,就是随意作些画,福叔干脆拿出去卖,没想到买的人还挺多的。加上李素兰做些刺绣的活计,冰上从上京高府带出来的不多的银钱,四人的吃穿用度倒还是不用愁的。
“下不成了。”高崖笑道。
安广十二年末,高平生病去世,去世前恢复了清明,回光返照般的和高崖说了很多话,说他不怪高崖,反而以有他这样的儿子为荣,说他终于可以去见高崖的的娘亲了。。。。。。听得高崖泪流满面,他本来就是占据别人的儿子的身体的一缕孤魂,高平对他的好,他从小到大都能感受到,可他却在对方临老的时候给了对方这样的回报。他对不起自己的父亲。。。。。。
“喜欢,都喜欢。”只要是你,我就都喜欢。高崖把头埋在雲宁怀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你也是。”高崖搂住雲宁的腰,“而且你有胡子了。”
高平的后事是在除夕前办的,很简单,简单的作了场法,简单的入土为安。刚刚病愈的高崖在坟前被寒风一吹,就又病倒了。这一年的除夕夜,高崖是躺在床上度过的。。。。。。以前加注在身体上的伤害,如今这具身体开始加倍还给他了。
雲宁起身隔着石桌猛地把高崖揉进怀里,紧紧地抱着,“你瘦了。”瘦到骨头都会咯到他的胸口,咯得他胸口生疼。
“爹,儿子对不起您!”高崖伏在床头哭泣,高平摸着他的头,“男儿有泪不轻弹。。。。。。都已经过了弱冠之年了,就不要还像个孩子似的,以后。。。。。。爹不能再,再保护你了。。。。。。好好照顾。。。。。。”还没有说完的话注定再也不能说出口,高平就这样走了,在临近除夕夜的时候去世了。高崖心里悲痛欲绝,染上风寒卧病在床,急得福叔和李素兰再度红了眼眶。
三天后雲宁离了俞城回上京,高崖没有去送,然而研磨作起了画,一副悠然
现在的高平根本就忘记了高崖娘亲的老家在哪里,虽然福叔知晓,但是高崖干脆决定去俞城,去那个因为他而飞速发展起来的地方。
其实他们不过一年半未见面而已。。。。。。是啊。。。。。。一年半的时间了啊。。。。。。
“不喜欢吗?”雲宁用下巴蹭了蹭高崖的侧颈,声音有些沙哑哽咽。
仿佛时光未老,你我未变。
早春的天气,带着草长莺飞的生气,也带着桃李繁花的活泼,高崖还是不愿意出门,于是福叔便只能和李素兰一起出门去采办些吃穿用品,本来说李素兰是要留在家里的,却被高崖也笑着撵了出去。
雲宁接吻。
“果然是你!我就是怎么闻到了熟悉的味道。”高崖笑着向雲宁招手,“过来陪我下棋,我的棋艺有不小的长进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