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又走进那个屋子,漆黑的房间里没有月光。那个小小的身影依旧坐在那里,以同样的姿势看着书。我不由自主的想逃离,脚步却好像有自己的思维一般向前走去,走到那个男孩的跟前,然后,男孩慢慢抬起头,露出……
一道闪电划破昏暗的天空,接着是响彻九霄的雷鸣。我从梦中惊醒,猛烈地喘着气,汗水已经沾shi了亵衣。我想着刚才的梦,梦里的孩子露出的脸,是我的。虽然和我的样子一点也不像,但我很清楚那是我。
木窗被吹了开来,在狂风中吱呀作响。我掀了被子,赤着脚,走去关了窗。还未等关上,大雨便下了下来,天地间陡然变色,耳边只剩下雨珠急速敲打的声音。
我抱着膝盖在窗子边静静坐了一会儿,努力将思维掏空。忽然记起雨桐说去拿点心,到现在都没有回来,我等了一等,还是决定去找她。
走在雕龙画凤的穿堂里,满含秋意的风带着浓浓的寒意,我不禁瑟缩了一下,拉紧了衣领。穿过花园,我正要朝厨房走去,突然,
“啊……”风中传来女子凄厉的叫声,这,…是雨桐的声音。脑子里一片空白,来不及多想,转身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
东厢。
风在耳旁猎猎作响,快一点,快一点,一种绝望的无力感蔓延全身。记忆里,绕过药房,就是哥哥的房间。然后,我看见了什么,……停下了脚步。
血。。。。。。
依然新鲜黏稠的血ye沿着朱红色的门槛滴落,在大理石的地上形成一道蜿蜒的痕迹。我沿着那些血迹走进房里,雨桐就那么躺在地上,胸口的血迹在白衣上描画出一副凄美的图画雨桐的脸苍白着,不复往日活泼的神色,只一双眼睛仍没有闭上,瞪大着,空洞的望向屋顶。
风吹起了重重的纱帘,像明黄色的波浪在空中翻涌。在纱帘的后面,哥哥睡在华丽的榻上,嘴唇没有一丝血色,眼角挂着泪痕,睫毛颤动着。丝被轻柔地搭在身上,仍遮不住白皙胸膛上满布的青紫痕迹。
床榻边的男人没有穿上衣,露出Jing壮的上身。他正扯起纱帘的一角,缓缓的擦拭着手中长剑上的血迹,神色平静到让人以为这只是一把普通的剑,但我知道它刚刚结束了一个女子的生命。
酒红色的ye体自剑刃上滴落,我忽然就得这个画面好熟悉,脑海中有什么就要破茧而出。漆黑的城堡,孤单的孩子,穿着白衣的女孩,还有,纤细的手腕上的血迹,艳丽的仿佛雪地中怒放的红莲。
一瞬间什么都想起来了,我的记忆,或者说前世的记忆。包括我的名字,瞳,没有姓,只有名,作为实验品而被制造出来的,我的前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