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
左允辰淡淡地看着眼前的少年,看着他微微有些惊恐的表情,心里便收紧了一些,但是多年来的习惯已无法改变,他握住腰间的佩剑,再一次发问:“你究竟是谁,为何会从镜中出现?”安佑言被他凌厉的眼神所稍微镇住,看见他非常的警觉,料到眼前之人的身份并不寻常,急忙为自己辩护:“我叫安佑言,额,我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也许你不相信,其实我自己也不太相信,但是就这么莫名其妙地……”他越说越小声,似乎是连自己都无法说服,左允辰还是冷冷地看着他,不发一言。
然后莫名地叹了口气,说道:“我还无法相信你,那么,你就暂时留在辰王府吧。”不知为何,这样身份可疑之人他本可以把他关入大牢,或者流放,但是却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告诉自己要留下他,虽然口中不说出,但左允辰心中早已没有了对安佑言的怀疑,“正好缺一些人手。”他淡淡地说了一句。
他永远也不知道,这个决定,将会影响他一生。当这位伟大的帝王坐上龙椅后,想起当年的那一个不由自主的决定,却也没有一丝的后悔。
“哦,这可以看做是对我不放心么。”安佑言在左允辰背后问了一句,左允辰转过身,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安佑言有种寒冷的感觉,是因为风还是因为他的眼神?
“好吧好吧,我知道了。”无奈地点点头,安佑言却也只有应允。
左允辰没说什么,转过身将要离开,听见安佑言问道:“我还不知道你是谁啊!”虽然心中早已有了答案,但还是想从那人嘴里得到他亲口的承认。
“左允辰。”左允辰只是留下了不痛不痒的三个字,但还是将安佑言震住。
“天,是昭言皇帝啊。”他一拍脑门,暗暗感叹道。
昭言皇帝是历史学家们很喜欢研究的一个皇帝。
他本人十分的冷酷,平日少言寡语,当时他的父皇以及兄弟都排斥他,以至于他虽满是才华,却无处可施展。可是他就像宝石,无论如何掩盖都会发光,他的父皇和兄弟不管怎样打压他、无视他,甚至封他一个无实权的王爷,然后把封地划到离帝都很远几乎要到国土的边境的地方,希望将他的锋芒消磨干净。但是,他的才华随着年龄的增长而显露,这是所有朝臣都看在眼里,感受深切的,这些大人们都很清楚谁才是最佳的继承人。
而左允辰冷漠的外表下,也包含着巨大的不甘和雄心。他从十六岁开始就被封为辰王,迁居到偏远的封地主城凉洲,而皇帝最宠爱的二皇子左寒谨则被封为敬王,封地却在国都镜洲的邻近大城沧洲一带,这样截然不同的待遇,皇上的用意显而易见。
左允辰只做了不到七年的王爷,而在他封王第二年,他就组织汇聚了他自己的势力和近臣,包括他之前的属下军士,谋臣亲卫。到了这山高皇帝远的地方,他便开始暗中扩充训练自己的强大军队。敬王也不是省油的灯,他也迅速笼络了一批支持他的大臣和忠于自己的军队。
在先皇驾崩的那天,左允辰与二皇子左涵谨终于公开宣战,开始了皇位的激烈争夺。
也许是他自身的优秀,也有可能是他的计谋深远,也许是很久以前他就做了充足准备和周密的计划,二皇子左涵谨被他节节逼退,最后失败而亡。
而他当上了皇帝,但他也开始了孤独,在这场残酷的争夺中许多人都失去了生命,包括他最爱的人和最亲信的朋友。
登基那天,他大病一场,醒来后,他开始了真正的雷厉风行。
他大刀阔斧地进行改革,颁布了一系列有助于国家发展的政策,将当时的西越国建设成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强大国家。
而选择名号时,当时是“昭”字开头,他却固执地定为“昭言”,没有原因。
他却终身未再爱,只是将一位公卿的女儿召进宫册封了皇后,仅仅只留下了一个继承血脉和王位的皇子。
关于他,有着太多的未解之谜,他为何被亲生父亲如此厌恶?爱慕他的那位公主为什么会突然死在从辰王府到皇宫的路上?他的朋友又是为何在他得胜那天死去?他爱的那位男子的身世和来历也是毫无记载,无人得知。
而一切的一切都已经被时间永远地埋葬了,永远也没有人知道历史的真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