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饮,若饮,一个很奇怪的名字。
在若饮四岁的时候曾经问过那个收留他的道士,为什么他的名字叫若饮?饮的是什么?是想要却要不到,所以才会有了那样的一点期望吗?
老道看着稚嫩的若饮,看着他微微紧缩的细小的眉头,叹一声,摸摸他的头,没有说什么,转身,便走开了。阳光照着他洗得已经泛了白的道袍,荡漾出一层层的涟漪,刺眼的厉害。
若饮还小,虽说比同龄人稍微更成熟一些,但也只是一些。所以,望着老道的背影,抚着被摸过的额头,眼里尽是疑惑。他还不能完全理解他的名字。
若饮是一个孤儿,他是在一个大雪纷飞的夜晚被老道捡回来的。
当时,若饮还没有睁开眼睛,身上只裹了一层薄薄的毯子。破旧,脏乱,但裹得很扎实,很细心。即使里面的婴儿使劲挣动,却也是挣不散,动不开的。但就是这样一个被仔细照看的婴儿,被人于冬天抛弃在了深山老林里,而周围没有任何的脚印。
老道说,那真的是一个很冷的冬天。大雪连续下了几天,北风呼呼的咆哮。席卷了雪粒敲到木门上,发出刺啦刺啦的声音。许多年都没有看见这么肆虐的雪了,仿佛要把天地都打回原型一样。那天晚上,他本是准备去找和尚喝酒的,因为那一天是新年的除夕,正好轮到他去和尚的茅草屋做饭。但不知为何,脚步却越走越慢,终于,在某个不知名的力量下,转到一棵树下。
那棵树真的很大很大,没有叶子的枝丫四散,遮蔽了Yin暗,漏进了悲伤。在说到那棵树的时候,老道的眼里隐隐约约有了水光,被火光映射的分外潋滟。若饮不知道在老道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但却也明白,他不应该想,也不应该去问。所以,他扯了扯老道的衣角,仰着脸,皱着眉,一本正经得说:“那是因为我在召唤你,我的仆人。”一个爆栗砸在了他的脑门上,老道虎着脸嚷嚷:“什么仆人,没大没小的,要叫师傅。没有我,你早死了。真是的,不可爱的小孩儿。”
若饮噘着嘴儿,这回换成他的眼里波光潋滟。虽眼里埋怨,心里却是开心的。他喜欢老道,不想看见他的哀伤。“那,然后呢?你就看见一个出水芙蓉般的美人儿出现在你的眼里,你见猎心喜,就把我抱回家了?”若饮边回想电视里恶霸见到美人儿后的台词,边眨巴着眼睛恶心老道。
果然,老道的脸,绿了。“你当时冻得跟根儿紫萝卜似的,眼睛被糊着,嘴唇苍白裂口,从哪里能看出是个美人儿,阿!即使你是个美人儿,你当我是什么,阿,色狼吗!你个小混蛋!还见猎心喜!你以为我是采花大盗阿!!气死我了!!你给我站住,今天不打得你屁股开花,你就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于是,一张追赶跑跳碰开始了。
其实,老道把当时的情况说得轻了。当时的若饮由于出生日子尚短,再加上不知何时被抛弃,在雪地里呆了多长时间,也不知有多久没有喂nai,所以浑身发热,已经连哭泣呻yin的力气都没有了。老道把他抱在怀里的时候,连呼吸都是细微几近于无。仿若一只小猫的重量让老道皱眉,担心这样的一个孩子可能会撑不过一晚。但遇上即是缘分,所以,老道回家用棉被裹了若饮,直奔下山的诊所。即使那里的医疗条件不全,但起码还有一丝希望。
也亏得若饮运气,那天由于风雪太大,来诊所坐诊的医生都被迫留住,因此,若饮才得以保全了一条小命。但由于年纪小,再加上受寒严重,病情曾危及一时。热度始终降不下去,还兼有肺炎,闹腾了整整两天,若饮才稍微可以喝下点从农妇那里借来的母ru。
之后,病好了的若饮就和老道开始了一起的日子。从此,老道的平静也一去不复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