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使有一天,你心心念念的人出现在你眼前,你小心翼翼不敢上前,这说明你害怕失去,那是否可以说明,其实幸福,如履薄冰?
啊雪愣愣的看着床上的人,伸出手,却不敢触碰。他的脸很苍白,没有血色。他肤色本来就白,可是那种白,似是一块上好的和田玉,温润,有色泽,而今,却像个脆弱的瓷娃娃。啊雪不知道他不在的这段期间发生了什么,但他很后悔。他只敢坐在他的床边,期待他睁开眼。
门外的小羽等急了,要推门进去被夏子寒拦住了。“你知道啊雪和你哥哥是什么关系吗?”夏子寒狡黠一笑,这是他穿越而来第一次笑。慕容羽有些防备的问:“什么关系?”
夏子寒看着手里闪着异样光芒的水晶球,眨眨眼说:“啊雪是他哥哥。”
“什么——”小羽惊呼,随即是重重的一声叹气,“看来我以后不能娶哥哥了。”夏子寒在心里默默吐槽,什么逻辑,虽然如此,他还是在边上怂恿小羽不要轻言放弃,“你还是有很大的机会的,你就这样把你哥哥送给一个外人?”子寒有意无意的加重了“外人”这个词,小羽听后黯淡的眸子立刻亮了。
房内啊雪鼓足勇气,握住了奚暮的手,十指相扣,放在唇边,轻轻呢喃:“奚暮,你什么时候才醒来,我害怕……”
子寒怕眼前这个小家伙等会成了电灯泡,便带着他逛大街了,我们毕竟要人道一点,是不?
床上的奚暮似是听到了啊雪的话,手指轻轻的动了一下。良久,缓缓睁开眼,便是一张放大了的脸。“还是,被你找到了啊……”奚暮松开他的手,想坐起来。啊雪赶紧扶起他,还贴心的拿枕头给他靠着。
啊雪在等他开口,可他迟迟没有说话,然而他一开口,啊雪又希望他不要开口。他说:“你走吧,我不想看见你。”
啊雪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但一定很难过,眼前的这个人啊,是我爱的人。“我不走,不走。”他像小孩子一样耍起了无赖,紧紧的抱住他,“我很想你,可你怎么就要赶我走呢。”奚暮推不开他,只能靠在他肩上,虚弱的开口:“其实我一点也不喜欢你,你去找个女孩子好好过吧我也会……嗯……”奚暮的话没有说完就被吞回肚子里,唇瓣上是温柔又疼痛的触感,这一点都不像是个吻,就像是小兽在啃咬。耳畔是啧啧的水声,在安静的厢房里显得格外清晰。啊雪松开奚暮,见他苍白的脸上有些chao红,不禁心情大好,恢复了那个浪荡不羁的模样,轻佻的抬起他的下巴,“不用说这样劣质的谎言来骗我,你根本不会撒谎,这段时间我都会留在这里照顾你,直到你痊愈,带你离开。”彼时的啊雪,说的那么坚定,像亘古不变的誓言,仿佛前方就是奚暮的曙光。可是时间不多了,奚暮再一次凝望自己的手心,那条生命线已经无法得到延续,可是自己该怎么告诉他,这个残忍的事实。他只能轻轻点头,对他说:“好。”殊不知,到底是在骗他,还是在骗自己。
接下来的几天,啊雪遭受小羽无数次白眼,只要他和奚暮动作亲密一点,他就马上跑过来,找各种理由来打扰自己,子寒就在一旁偷笑,啊雪就在怀疑,是不是他教唆的。
“好啦,多大的人了,还和小孩子计较那么多。去,带小羽买糖葫芦吃,就当你这个哥哥给他赔礼啦。”啊雪支走了心不甘情不愿的两个人,对子寒淡淡一笑,“你应该都已经知道了吧。”
子寒装糊涂,问:“什么?”
“呵呵。”奚暮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我知道你都知道了,无论是我是宣,亦或是我快死了。难道不是吗?”
“的确,为什么故意支走他们?”
“因为他们把感情看的太重。”
“他们不是把感情看太重,他们是把你看得太重。”
“有区别吗?”奚暮呷了一口茶,问。
子寒干笑的说,“貌似没有。”
“为什么会中毒?”
“有没有听过一句话,伴君如伴虎。”奚暮似乎看得很开,“我是这两天恢复记忆的,临死前还能看到你们,足矣。”
“我想啊雪未必这么想,你不想再试试吗,试着活下去,总会有办法的吧。”
“死亡并不是一件可怕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