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沐浴更衣?花魁还真是好雅致。”俊朗却充满戾气的青年心里不屑道:“小女人的把戏。”
秋娘听了夏荷的话也只是对眼前这位位高权重的丞相大人赔笑,“大人,小人最近得了些上好的西湖龙井,还请大人品尝。夏荷,去将龙井取来。”
“可是,妈妈。”夏荷迟疑的说:“您上次已经把所剩无几的龙井都给了……”夏荷话未说完,就被丞相打断,“不必了,本相不渴!”
秋娘仍是不断赔笑,两边都是惹不起的人啊,就在秋娘祈祷啊雪赶紧出现的时候,眼帘印入一个人的身影:大红的衣裳在袖口上镶着金丝,腰封上有着奇怪华贵的花纹,黑色的外纱随意的穿着,头发shi漉漉的散着,肤色苍白,粉唇凉薄。他不急不缓地开口:“抱歉,久等了。”有些独属于他的冷然。
丞相看到这幅模样的司空雪只是皱皱眉,并不答话。
“啊雪,这位是丞相大人。”秋娘介绍道:“丞相大人,这就是我们花满楼的花魁司空雪。啊雪,快见过丞相大人!”
“见过大人。”司空雪并未行礼,口气也是不卑不亢。这让丞相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本相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他说:“昨天本相离开花满楼后,夜里做了一个梦,梦中人说可以实现本相心之所愿,那人就是你。你可懂本相之意?”
啊雪自顾找了椅子坐下,拿起茶,饮下,皱眉,依旧无味。随后回答:“懂,只是丞相大人可知,无论做什么都是需要代价的,尤其是这……”啊雪想了想,才道:“心魔。”
“心魔?”他冷哼,略有些趾高气昂:“何谓心魔。”在他看来,司空雪不过是个ru臭未干的小毛孩,可他竟找不出要来找这毛头小孩的原因。也许是梦境太过真实,让他迷失理智,也许也是因为昨日一曲妙音,让他惊叹遂前来一探究竟。可他仍说服不了自己,来这个是非之地,见这个是非之人。
“心魔,求而不得。”啊雪直直的看着眼前的男人,那种不怒而威的震慑力仿佛是与生俱来的。
丞相语噎,他找不到什么理由可以反驳他。“丞相大人还是说说你的故事吧,不然在下又如何替丞相大人完成心愿。”司空雪优雅的呷了一口茶,“秋娘,你先下去吧。”
丞相见秋娘老实的退出房间,不禁重新审视眼前这个孱弱却孤傲的少年。良久,他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卸下所有的伪装,说起一个众人皆知的故事:“故事还要从很久以前说起,那一年,我身无功名,她是富贵之家的大小姐,我们相爱,却不被认同……”
司空雪默默的听着,期间没有说过一句话,似乎只是在茶楼听说书人讲一段被说烂了的故事。其实也无所谓是不是故事,也都只是个人的人生遭遇罢了,没有权利剥夺与篡改,只能聆听,再给它一个接近美好的结尾。窗外的麻雀也安静的站在枝头听着这个悲伤却不属于自己的故事。不知不觉,太阳向西倾斜,慢慢的下沉,屋子里点起微弱的烛光,故事却未完待续,等待一个为它画上句号的人,今夜,它等到了。却不知这样的等待究竟值不值得,这样的句号是幸还是不幸。
只是此后,再也没有出现这个人,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这个愁思三千丈的思情郎,他如风中湮灭般,离开花满楼后不知所踪。只有司空雪知道,知道这个他连名字也叫不上来的人的美好年华结束在自己手里,还有,他的期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