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内的人应该也在想法子破门而出,厚重的大门被撞击得轻轻摇晃。一个明泽殿,服侍的宫人加起来也得有二三十个,都是正当壮年的男儿,一扇门,撞开只是时间问题。
闵安慈却没立刻上前,而是站在不远处观望。他带来的人也只是站在他身后,并没有上前帮忙。
“你知道明泽殿的主人是谁吗?”
孔兰郗摇头。
“是花砚的主子,司徒葛卿。若我猜的没错,花砚应该也在里面,不过是生是死就不知道了。”闵安慈嗤笑一声,“这个司徒陌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些天闲得慌,竟闹了这么一出。他就算能从明泽殿出来,又能去哪里?就算嫌明泽殿住得不舒服,想换个住处,也不急在这几天。因着花砚,万俟长嘉早厌了他,碍着往日的功劳,饶了他一命。他倒好,没事找事,这是等不及去见阎王爷了吗?”
虽然闵安慈一连抛出了好几个话题,孔兰郗可没觉得自己能回答上来。他们这些个贵人心思都多得很,哪里是自己这个小侍能揣摩得了的。
一个侍卫突然喊了一声:“门快倒了!快闪开!”
宫门厚重,被砸到不死也得重伤。杜暇立刻命侍卫们呈扇形散开。
随着一声轰隆地巨响,宫门砸到了地上。
而呈扇形围着宫门的侍卫也拿出弓箭,杜暇站在侍卫身后,高声喊话:“司徒陌,你胆敢踏出宫门一步,我便会下令放箭。”
宫墙内没有答话。但一个身影却跌跌撞撞地跑了出来,边跑边喊道:“不要杀我,我不是司徒陌。”声音虽然嘶哑微弱,但孔兰郗还是听出来了,这个人真是花砚。
杜暇冷冷地吐出两个字:“放箭!”
花砚本就是苟延残喘,无力也无处躲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羽箭自四面八方向自己袭来。他似乎能感受到冰的箭头刺破他的皮肤,刺入他的血rou。鲜血从伤口喷洒而出,将他面前的石板路都浸红了。花砚仰面倒在地上,双目大大地瞪着,看着宫墙之间那片灰白敝仄的天空。
也许是被花砚的死震慑住了,宫墙那边一时间竟没有人出来。
杜暇却不敢放松,一只手紧紧握着拳,随时准备下令放箭。
宫墙那边,久久没有动静。好不容易把门推到了,死了一个人,司徒陌就善罢甘休了?
闵安慈的心头浮起一个念头,他们怕是中了司徒陌的调虎离山之计!
司徒陌让宫人撞门,闹出动静将附近的侍卫都吸引到大门口,再将花砚推出去当靶子。为了应付一连串的意外,尚且稚嫩的杜暇根本猜不到司徒陌要干什么,只会以为闹事的宫人是司徒陌在背后指挥,正好给了司徒陌偷偷溜出去的机会。
想通了这点,闵安慈立刻命人去搜寻司徒陌的踪迹。不过,他还是想不通,这个时候,司徒陌千方百计地逃走到底是为了什么?疫病之事,他只是被花砚蒙蔽。不知情,罪不至死。没有性命之忧,他跑了干嘛?而且,他又能跑到哪儿去?大明宫的两个掌权者,一个已经厌弃了他,一个因花砚厌恶他,他根本没人能投奔。
作者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