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溜儿打发了陶然之,宁尘因记挂着凤悠要去见的武林盟主尉迟霄担心他吃亏,于是便叫人备了车马急急出了宫。等到了凤悠的王府门外,见到被摘了“雍州王府”牌匾的光秃秃的门楹,宁尘失笑地摇了摇头。
“见过君上。”得到消息的半夏一早便迎出来,盈盈一拜笑道,“尉迟盟主已经到了,正在正堂与宫主闲话家常。”
“闲话家常?”宁尘拧起眉,眼里闪过一丝疑惑。
半夏轻捂着嘴娇笑了一声:“您进去一看便知。这尉迟盟主与咱们宫主可是老熟人呢。”
老熟人?宁尘瞥了故弄玄虚的半夏一眼,疾步往正堂而去,徒留半夏被宁尘那一眼瞧得背脊发凉,轻拍着高耸的胸脯长呼了口气,只觉得果真是今时不同往日了,往后连开玩笑都得再悠着些,毕竟这位甘愿继续当“贴身小厮”,那也只是对着他们家宫主罢了。
正堂中,正与尉迟霄聊得万分愉快的凤悠听到熟悉的脚步声,一回头便见果然是他的尘哥哥来了,愈发开怀地挥着手叫了声“尘哥哥”。而原本背对着大门与凤悠相对而坐的高大男子则转过身来,露出那张正气十足的脸,上头挂着得体的笑容抱拳道:“帝君陛下。”
凤悠起身走到宁尘身边抱着他的胳膊指着尉迟霄道:“尘哥哥,这是南宫大哥。”
“南宫?”宁尘微微蹙眉,记忆中某个角落被触动,终于想起来这个被凤悠称为“南宫大哥”的男人,“南宫肖?”
“正是在下。”尉迟霄笑道,“看来小凤悠对陛下说起过在下。”
宁尘不置可否,只问道:“朕倒是不知,当今武林盟主竟是邪云老怪座下大弟子,不知前任武林盟主对此作何感想?”
不等尉迟霄说话,凤悠扯了扯宁尘的衣袖,神神秘秘地凑近他耳边轻声说了两句,饶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宁尘也不由愣了愣,看着尉迟霄的目光霎时古怪起来。尉迟霄倒是不在乎,只是挑了挑眉,目光落在凤悠抱着宁尘的手臂上,意味不明地微微一笑。
邪云老怪同孤漠宫一样是被中原武林不齿的“邪魔外道”。此人性子狠毒为人乖戾,一身武功更是邪门得很,横行中原武林十余载,却在十年前忽然销声匿迹。有人说他死了,也有人说他与孤漠宫一样躲去了西域。
而事实上,十年前邪云老怪的确去了西域。准确而言,他正是去了孤漠宫。凤悠与彼时化名为“南宫肖”的尉迟霄,正是在那时候相识的。
当然,时年五岁的凤悠并不知道邪云老怪是谁,也不在乎,只知道师祖难得亲自招待的客人带来的南宫大哥很照顾他,还会用木头或玉石给他雕一些漂亮的小玩意儿。但是这师徒二人并未在孤漠宫中停留太久,不过三个月工夫便不知为何急匆匆下山走了,凤悠还颇为不舍过几日,毕竟孤漠宫中也难得有个能陪他玩儿的玩伴。
如今知道了邪云老怪的大徒弟“南宫肖”便是前任武林盟主的亲传弟子尉迟霄,再结合十年前邪云老怪从江湖中销声匿迹、尉迟霄继任武林盟主等事,当年究竟发生了何事,倒也不难猜。不过既然尉迟霄并未细说,凤悠与宁尘便也不曾细问。
既然是老熟人,那接下来的事儿便好办多了。对于凤悠想要让孤漠宫重回中原的想法,尉迟霄虽有些意外却毫不犹豫地应承下来,保证江湖中的“正道人士”不会对此有过激的反应。
“毕竟孤漠宫堕入邪道已经是百年前的事了。更何况在凤寻幽之前,孤漠宫也并非魔教。”尉迟霄道,“再放出小凤悠擒了江洋大盗魏尹之事,想来也不会有人刻意来找孤漠宫的麻烦。”
凤悠笑眯眯地点头:“如此,便有劳南宫大哥了。”
尉迟霄摆摆手:“举手之劳何足挂齿。不过若是小凤悠愿意,倒是可以帮我一个小忙。”
“何事?”凤悠问道。
“并非大事。”尉迟霄道,“此次我来王城乃是为了查一桩江湖中的灭门案。只是事发突然,便是直接从页凉城出发而来,身边带的人不够,小凤悠可否借你的暗卫帮帮我?”
“自然。”尉迟霄给了他那么大一个方便,凤悠自然也很是大方,“南宫大哥需要多少人手?”
尉迟霄摸摸下巴:“一个足矣。不如便将当日你派来跟踪我的那个暗卫借给我吧。”
“蒺藜?”凤悠想了想,只觉得尉迟霄大约是试过蒺藜的功夫,倒也并不觉得不妥,“蒺藜是我的暗卫首领,南宫大哥可得及时将他还回来。”
“放心,保准他毫发无伤。”尉迟霄满口答应,满面春风。
凤悠闻言觉得有些奇怪,可一时之间也想不出究竟奇怪在哪儿。倒是一旁一直安静听他们二人说话的宁尘抬头看了尉迟霄一眼,恰巧看见他望着被凤悠召来的蒺藜,眼底里满是笑意。宁尘挑了挑眉,唇角勾起一个了然的弧度。
凤悠本想留尉迟霄在府中用午膳,不过尉迟霄说好不容易得了孤漠宫暗卫首领相助,他该尽快去将案子办完才行,于是便急匆匆带着蒺藜离开了。
“看来那灭门的案子确实棘手。”凤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