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大部分地区都很少会有地震发生,只有他们所在的那个沿海的肯特郡偶尔会发生地震,但是不会太严重,可是对于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学龄儿童来说,即使是轻微的晃动,也是足矣令人害怕的。
那是一个很平常的夜晚,他的房间也是在二楼,家里人大部分都睡下了,他也因为晚上踢了球消耗了体力而睡得深沉。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发生了地震,那种级数不高的地震是没有太大破坏性的,也很难让人从沉睡中醒来。
这个家庭中的爸爸先发现了灯和椅子的晃动,然后爬上楼来,把老婆和他们的三个孩子都叫醒,还利用了充裕的时间抱了一床棉被跑下了楼。三个小孩没见过这阵势,哭叫声才将小兔吵醒,等他睁开眼时,头顶上的吊灯还在拼命地晃动,而他放在房间中的折叠单车已经翻到砸到了地板上。
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的小兔此时只有一个人,他惊慌失措地往外跑,却发现这个家里早已空空荡荡,所有人都跑掉了,却没有任何一个人在路过他房间的时候顺手敲一下他的房门。
如今的小兔很理智,他平静地回忆着刚到英国头两年发生的这件事,还分析说,那家人并不是故意的,他们只不过在危难来临之时,想到的只有自己的家人,而他不是他们的家人,仅此而已。
听了这些事情,我很心酸,我想,这应该只算是冰山一角吧,这个孩子到底经历了多少,谁都没法了解清楚。所以小小年纪的他就开始缺乏安全感和归属感,也许当年我没有劝他的爸妈,真的是错了。让一个孩子在家里快快乐乐地长大,是不是要比送到国外受苦读书有出息要好?
坐在这里聊了这么久,我的全身已经被蚊子攻击得不行了,碍于小兔在一边,不好意思扭动身体,但是全身的痒痒让我坐立不安,终于再也忍受不住。
小兔见我一脸窘迫,身体又使劲绷着,便问我怎么了。
“被蚊子咬了。”我实话实话。
小兔说:“咬哪了?我帮你挠挠。”
这话虽然说起来很平静,没有丝毫的语气和感情,但是在我听来,就如同他小时候用稚嫩的童音跟我说:“思成,我把rou给你吃。”是一样的。虽然身高变了,模样变了,声音也变了,但是在我面前的这个孩子一点陌生感都没有,他依旧是那个在大妈为难我的时候能够机智地为我解围,别人欺负我时肯冲上去打抱不平的小兔啊!
可是我却不能告诉他哪里痒,再亲近的孩子,我也不想让他帮我抓痒。小兔见我不肯说,停顿了一会儿,我腿上正奇痒无比的地方突然被一只不大的手按住,然后力量恰好的帮我挠了起来。
我下意识地往后躲,慌张地自言自语:“你怎么……怎么……”
小兔开始放声大笑,发出了那种年龄的男孩子特有的爽朗笑声,道:“我又不是看不见,我能在你的身上找到蚊子咬的包啊!哈哈……额……”
笑声戛然而止,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就意识到了自己的话提及到了眼睛,一定会让我难受。
“哈哈。”我也笑了起来,“一个小男子汉,说话还这么小心翼翼,瞻前顾后的?”
“对不起……”这个善良的孩子还是跟我道了歉。
“我本来就是残疾的,所以真的不介意。”我的话并没有起到安慰的作用,反而换来了一阵若有所思地沉默。
“怎么啦?不开心?”我歪着头问他,真的很想看看他现在的样子,或者用下巴去蹭蹭他的头,可是终究还是什么也没做,“以后我们一起生活,还会遇到很多这种情况,难道你总要和我说对不起?”
小兔终于笑了一声,我才放下心来,他又开始给我抓痒,那双小手所到之处,很快就不痒了。
挠着挠着,小兔突然停住,认真地说:“下雨那天你和小草的谈话,我都听见了,你不想要孩子,是因为我吗?”
我一愣,想了一下,却也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小兔……”我说,“那天的话,我并不想让你听到,也不是说给你听的,我和郑丛的事你就不用管了,只要你自己开开心心的,就好。放心吧,我们会永远和你在一起。”
“思成,我们讲和好不好?我再也不故意气你了。”小兔毕竟还是个孩子,终于收起来那种不应该有的早熟。
我呵呵一笑,不再解释我并没有生过他的气,也不再解释其他,只是淡淡地说了个“好”。
“小兔,刚回来的那一夜,你去了哪里?”
“石景山……游乐园。”小兔说。
我们找遍了各种可能的地方,却怎么也想不到离家这么远的这个地方。聪明的小兔看出我想问为什么,便直接说:“因为那里有我最美好的回忆。”
我试探着问:“那么小的事,你还记得?”
“当然,”小兔很自豪,“我三岁的事情还能记得,更何况六七岁。我记得我们一起玩碰碰车,你跟我保证,会和小草一起对我好,还……还给我讲了一个故事……让我保密。”说后半句时,他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