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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玖止不住地冷笑,既然问到受伤,那赵勤先前的样子分明就是在找伤口。看来夜闯皇陵救了乐至的人也受了不轻的伤、恐怕甚至被人看到了背上的青色印记才是。就这样胡说让太子误会是有人想要嫁祸乐至吧。
至于流血……哼,看来这一夜是非颇多,到如今,也是时候跟聂七公子摊牌了了。
她那时候答应了乐至,只要乐至能从那个坑里活下来,她就不再置身事外,到如今,她也该履行承诺了,不如便从与聂七摊牌开始吧。
赵勤一走,石简修立刻出去送,袁枫立刻松了一口气,使劲扯开身上过紧的小厮的装束,一屁股坐了下来:“我的天哪,这到底是怎么了啊?!幸亏阿锦你还没来得及给公子解毒,不然那个太子发现公子毒性解了恐怕还得……石姑娘,阿锦,师妹,你们都盯着我干嘛?”
虞锦仿若看着一个三头六臂、五只眼八条腿的怪物一样看着袁枫,过了好半天才道:“袁枫,你什么时候这么机灵了?这是鬼上身了么?”
袁枫忍不住看了看面色不耐的颜玖:“没有没有,没有鬼上身,我只是见鬼了……”
虞锦:……
石简容也清楚袁枫平日里的水准,此时忍不住皱眉:“刚才那些话谁教你的?是七公子么?”
对着石简容袁枫倒是颇有几分尊重,立刻摇头,郑重其事道:“我先前便与阿锦说过,公子身边有一只鬼,那些话真的是鬼教我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期待地看着对面三个女子,外带刚刚从上头跳下来、正哆哆嗦嗦地穿上衣服的叶夷。然而这四个人都满脸写着“你糊弄谁呢” 五个大字。
袁枫:……
在旁边看了半天的颜玖却是不太耐烦了,大声道:“袁枫,来不及胡搅蛮缠了,你赶紧听我说正事!”
袁枫立刻向其他人道:“等等,那个鬼有话说。”
并不相信有鬼的众人:……你这难道是是演戏演全套么?
颜玖也不管他们,皱眉道:“袁枫,你立刻跟虞锦要一些治疗外伤的药,然后再问问虞锦,有没有什么东西能遮住伤口让人看不出来……”
“你要雪蚕纱?”袁枫顾不得其他人的怪异眼神,好奇道,“你要雪蚕纱做什么?”
颜玖估摸着雪蚕纱应该就是她要的东西,点点头:“带上我说的东西,跟我去见聂七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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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诤一袭白裘披在肩上,长身鹤立,单手撑着桌面正在思索些什么,他身后几近一人高的盆栽乌柿叶片翠绿,映着聂诤面色愈发苍白。
颜玖穿墙之前略略停了片刻,看得出聂诤面色惨淡,比起一天之前看到的模样要虚弱了不少。
袁枫恭恭敬敬地从正门走进了去,聂诤听到声音这才醒神,习惯性地露出温和的笑容来:“袁枫,你怎么来了?颜姑娘也来了?”
颜玖看聂诤如此气定神闲的模样,忍不住冷笑一声,转头对袁枫道:“把你手里的东西都放下吧,我想跟聂七公子,单,独,聊一聊。”
颜玖把单独两个字咬得极重,隐约有些杀气腾腾的架势。袁枫夹在这么两人之间本来也不痛快,听着也不耽搁,立刻把金创药和雪蚕纱呈到桌上,赶紧退了出去。颜玖等袁枫离开了才摆好架势,向着聂诤抬了抬下颚,毫不客气地道:“聂卿还是趁现在把伤口给和肩上的青印处理一下,私以为用雪蚕纱盖住最为适宜。”
聂诤盯着那一瓶金创药和几张薄如蝉翼、质地与皮肤相似的薄纱,稍稍顿了顿,随即抬头看向颜玖:“颜姑娘这是何意?”
颜玖毫不退让地看着聂诤,笑了一声道:“我拿谎话骗了太子一回,因而想来太子爷今日早朝必定会寻个缘由让众臣露出右肩来,聂卿的青印若是被太子爷看见了,恐怕这事情不太好办。我担忧聂卿不知道这件事,特地来告知聂卿。”
看她这么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聂诤忍不住莞尔:“颜姑娘如何知道的?”
颜玖在屋子里东飘西荡,很是得瑟欠抽的模样:“你问我我如何知道?我如何知道什么?知道你肩上有青印?或是知道昨天夜里闯入皇陵为叶夷引开守卫的人是你?
还是知道你跟乐至其实是双胞胎兄弟?
亦或者是,我如何知道你们两个的那个不能说的爹,其实是前朝最后那位昭和太子景源?”
☆、摊牌的时候
聂诤听到最后那一句的时候眼神里刹那有了一闪而过的杀机,然而也不知是念在乐至的份儿上,还是考虑到颜玖如今这模样要杀要剐都有点难度,因而立刻又放弃了这个打算。他无视了飘来飘去的颜玖,缓慢地扶着桌子边缘坐下,毫不避讳地稍稍解开中衣,露出肩膀来。在他背上,果真也是一模一样的青印,一旁还有一道已经止了血的细长血痕。
颜玖看着那瘦骨嶙峋的肩头,没忍住“啧”了一声道:“幸亏伤到的是肩膀,要是袖子被划破,单是看胳膊的粗细都认得出那人是聂卿你。”
聂卿没理会她,只旋开袁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