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脚踢开坐下的椅子,嘴唇不住哆嗦,急促地喘气呼吸,胸口仿佛搅到了一起。
太后沉思良久,正色:“必是哀家出宫的消息传到了他们耳朵,舒妃自知事已败露,与秦典两人假借还愿之名,骗过了皇帝逃跑。”
盛怒过后,荀裕终于恢复平静,低垂着头,无力地跌坐在椅子上,“我大梁危矣!荀瑾此刻正南剿落雁岛,手握二十万大军,她们必然是投奔他去了。”
太后闻言眼神顿厉,“事已至此,皇家颜面也顾不得了。皇帝须即刻下旨追捕舒妃秦典,切不可让他们母子相会。除此之外,皇儿还需连夜赶回京城,急调冀州军马驻守京城,随时待命,以备不时之需。”
荀治从椅子上站起来,“母亲所言甚是,传令下去,即可将冀州大军调往京城,今晚连夜回京。”说罢又顿了顿,来回在房里踱了一圈,眼里露出凶狠的光,恰如妄意主宰生杀的屠夫,“传朕旨意,三皇子荀瑾南击落雁岛,北退乌戎族,屡立战功,朕心甚慰,特封皇三子荀瑾为显王。另落雁岛易守难攻,宜暂且撤退。宣显王荀瑾即刻回宫领旨谢恩,不得有误。”
太后转身朝荀裕走来,“哀家还带了一人来见皇儿,皇儿见了一定欣慰。”说着亲自弯腰把跪在地上的荀裕伏起来,拉着他的手走到荀治眼前,“皇儿看看,这是谁?”
荀裕抬头看他一眼,又微垂下头,随即跪下道:“罪人荀裕,参见皇上。”
砰的一声,御笔落在地上。
荀治缓步走过来,双手负在身后,又在离他不远处停下,良久才僵硬的道:“抬起头,让朕看看。”
一张清秀俊逸的脸,慢慢出现在眼前,陌生而遥远,却仿佛一把寒光逼人的锁钥,顷刻打开了埋葬心底深处的往事。那些蒙了尘的短命人物,一个个清晰地跃上心头。这张酷似容妃的脸与他对视一眼,又不卑不亢地垂下去。二十多年了,他一共就见过这人几次,每次见他,只用一眼便能认出他的身份来,记忆中他明明是撑一副拐杖的。眼前这个仪丽风流的青年公子,当真是那瘸子?
荀治瞪大眼,目光往下定格在他的脚上,“你真的是荀裕?”
荀裕垂着头,面色无常重复着做过多次的动作,撩起一截裤腿,露出那冷冰冰的铁肢。
荀治似是没站稳,猛地倒退两步,咽了咽口水,喉咙一阵咕隆,突然发出大笑,“哈哈哈,好哇--好--好。”无意间,荀治从眼前那张俊秀的脸上看到了明显的嘲讽,他却无心追究,蹒跚着转回身,推开门,在太监的搀扶下,边走边笑,笑声响彻云霄,带着彻骨悲凉。恍若正笑世间最可笑之事,亦或者,自己本身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七天后,圣旨快马加鞭送到荀瑾手中。
“皇上加封三皇子殿下为显王,命显王殿下即刻出发,回宫谢恩。”
荀瑾大喜,跪接圣旨,当即收兵撤退。行至豫川,天色已晚,在山腰安营扎寨。
忽然,侍卫绑来两个人,押至荀瑾军营口,禀道:“显王殿下,卑职在营外抓获两人,他们说是显王殿下的亲人,一定要见显王殿下。”
门口传来一声尖锐的叫喊,“瑾儿是娘,快把这瞎了眼的狗东西砍了,竟连本宫也敢绑。”
荀瑾微怔,猛地站起来,冲至门外,见门口站着两个风尘仆仆之人,穿着寻常的百姓服,皆做男子打扮,一个是他的母亲舒妃,另一个却是钦天监监正秦典。伸头看了看后面,并没有别人,眉头不由皱起,好奇的话说到嘴边,却又咽下了,亲手解开他们的绳子,“母妃?你怎么和秦大人一起来了?京城发生了何事?”
两人对视一眼,舒妃未答,秦典微咳道:“三皇子殿下是要回京城?”
荀瑾道:“父皇封我为显王,命我即刻回宫谢恩。”
秦典扑通跪下道:“三皇子殿下切莫回京城。”
“秦大人何出此言?京城到底发生了何事?”
“京城已被反贼荀裕控制,皇上也落在了他们手中,正是他假传圣旨宣三皇子殿下回京,想一举歼灭三皇子殿下。三皇子殿下切不可贸然回京,否则必被荀裕擒获。”
“你说什么?荀裕控制了京城,父皇也落在他们手中?”荀瑾横眉倒竖,一掌拍在桌上,急得来回走,忽又停住,大喝道:“传令下去,父皇有难,加快行程连夜赶路,务必月底前赶到京城,保护父皇。”
“瑾儿不可。”舒妃喝道,见荀瑾疑惑地望过来,眼神闪了闪,强笑了笑,“母妃的意思是--现在你父皇受制于人,瑾儿若当真赶回京城,别说救不了你父皇,便连你自己也会落入jian人手中,依母妃看,这件事还是从长计议的好。”
秦典适时道:“舒妃娘娘一路忍饥挨饿,又要躲避荀裕的追兵,费尽千辛万苦,好不容易逃了出来,千里迢迢给三皇子殿下报信,正是为了阻止三皇子殿下回京,三皇子殿下万不可一意孤行,羊入虎口,枉费舒妃娘娘一片苦心。”
荀瑾闻言无声坐下,暗自沉思半晌,才道:“天晚了,母妃今夜先好生歇息,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