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看不清,可他仍是看到了那衣服上大片的血迹,他努力控制自己尚在颤着的手,摸到了那件外衣,他哑声道:“是,是有小二的血?”
纸人整只趴在了那片血迹上。
就像是一个开关,姜枢强撑强压的诸般情绪怦然爆发,无处安放,却只是呆滞抓着那件衣服,最后坐在原地泣不成声。
恍惚间纸人跳到他怀里紧紧贴着他的颈侧,姜枢如有预感般转头看过去,身后傅慕手里提着饭盒,正面无表情盯着他。
姜枢别过眼神,站起来:“你要杀我?”
“不,”傅慕条件反射道,“我怎么会杀你?”
“你觉得我还会信你?”他抹了把脸,惨笑一声,“你到底要骗我几次?白夜露一事我不敢想,Yin阳蛊你竟也是知情的,云亭,你的心有一点真吗?”
傅慕愣了下,皱起眉沉声道:“你都知道了?也包括Yin阳蛊?”
“是啊,我都知道了,”姜枢猛地将那外衣扔到两人之间,“你还当我是傻子?你还当他裴恒之乌摇风替你隐瞒多少?”
却是他不见慌乱,看了眼外衣深吸一口气安抚这人:“阿枢,你且先冷静……”
姜枢看着他:“你闭嘴。我不问你心里有我没我,真心还是假意,毕竟都一如东风流水,当不得真。我就问你,你一直都知道?”他指了指自己的肚子。
“是,不,我也不知他竟敢……”竟敢用在你身上。
“得了吧,”姜枢气极反笑,“你会不知道?”
傅慕静静看了他许久,叹口气,如今他的确是知道的。
姜枢又指着地上那衣服:“小二也是你杀的?”
“是。”
这声“是”,姜枢只觉心如刀割,哑着声音逼问:“为什么!他哪里犯你?他哪次对你不客气,我不都是替他道声抱歉?这般痛下杀手又是为什么?他浑身上下二十多处伤……不然你不是容不下他,是在恨我?傅云亭!我满心对你,生怕你有半点不好,到头来换不来你一句真话,一点真心吗?你偏要往我心上插上一刀?”一字一句,宛如泣血,带着愤懑以及难以明说的悲怆。
“我需要救长云的人!”
“可又与小二的死有什么关系?”
傅慕看着他:“我真的不是容不下他……”
“那便是你恨我!”
“阿枢,你这是在挖我的心吗?”他面露悲色,抬步就要往他这边走,想要先制住他。
姜枢闻言猛地抬头,冷笑一声:“此情此景,你再说这种话不觉得恶心到想吐吗?”说着突然顿了下,他抬手覆上自己的小腹,“我如今也没什么筹码与你赌与你争了,算来算去也就这块rou。”
傅慕一停。
姜枢道:“既然你知道Yin阳蛊,自然也知道我现在是成了什么样,你再往前一步,我保证你再也见不到我。”
傅慕叹口气:“它也是你的骨rou,难道你就不想留下它?”
“不。”
他低下头,又抬起:“阿枢,我这些年枕风宿雪,所求不过今日,阿枢,生下它。”
“不可能,你妄想。”若说前面是心如刀割,此刻姜枢整个人就是如坠冰窖,他很失望,说着他忍不住又开始流泪,“我给过你机会,我问过你,可你呢?你呢!傅云亭,你他娘的装的可真好啊,我算是明白了,当日他萧景胜说你称不上良善之辈,原来不是做戏。你与乌摇风又有什么区别!”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支持,感谢。
&&&&&&&&&&&&&&&&&&&&&&&&第61章 第六十一章
他说完,整个帐篷仿佛陷入无边的沉默无声中,陡然间剑拔弩张,连空气都凝滞了。
姜枢撇过头不看他,大口喘着气,太弱了,姜枢,有意思吗?说几句就哭!
纸人想替他抹泪,姜枢将其挑开,再怎么想动手,姜枢心里仍旧是不舍的。
傅慕静静看着他,良久道:“你说得对,我与乌摇风没什么区别。
“四年前我知道了Yin阳蛊的存在,当时我犯了癔症,丝毫不知自己做些什么,又因为长云来信,我不得已离开南疆,父亲无法替我清理身体余毒,便将我关进密室。
“阿枢,四年来我在密室经历生死,才堪堪控制,可我无时无刻不在恨着萧景胜!可我出来就发现长云再历劫难,那一片火山,堆积如山的尸体……乌摇风将一线忘川周围灭了干净,为的就是Yin阳蛊!
“我本以为这辈子不会再有子嗣,”他看着姜枢,目光切切,“我知道我欺骗了你,是我的错,可你肚子里的孩子没有错,所以……”
“你再说什么?”姜枢怒斥了声,“你说得再多有什么用?你想留下它,好,我告诉你,”他指着自己的肚子,“为什么我如今还会频犯药瘾!甚至双目一度失明,至今模糊不清!就是因为犯了癔症的你,因为你的白夜露,现在犯了药瘾的不是我,是你口口声声想要珍惜留下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