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人反驳。在宏佑帝手下,想当个清正廉明,为民请命的好官,就不能太过直言敢谏了,想点别的法子,绕着弯子的把皇帝绕进去,才是刘同当了二十余年的丞相,还深受宏佑帝信赖的法宝。
心里气得抓心挠肝,刘同却很快缓和了脸色,他笑yinyin的同冯魁说话,后槽牙咬得死紧,脸皮上的褶子却舒展开来,刘同一笑,脸上就透着那么一股老谋深算的意思。
刘同拱了拱手,神情真挚无比,他向冯魁言道:“恭喜将军,日后前途无可限量。老朽有生之年,还能见到北莽写降书纳贡的一天,全赖冯将军在边关浴血杀敌,为国奋战!”
几句恭维话出口,冯魁那颗受捧惯了的心立马乐开了花,他过去很少进京,身为武将,也没与刘同打过多少交道,自然也不知道咱们这位刘丞相,可是连舒尚书那样的老狐狸都斗不过的老滑头,冯魁要想在他跟前耍什么心眼,那真是蚂蚁撼树,自讨苦吃。
把手里的人头扔进箱子,在箱盖上蹭了蹭手上的血迹,冯魁见刘同还算识时务,嚣张的态度便也收敛了一点,咧着嘴听刘同夸他,乐得本来就开的挺大的嘴叉子又往两边咧了咧。
冯魁张口跟刘同要银子,一千万两银子都要现银,还要在三日之内备齐,送到他府上。刘同笑呵呵的,点头应道:“好说!好说!万岁都应下了,这银子自然是少不了你的。”
冯魁越加得意,眼前闪过一片白花花的银锭,心里边开了锅似的,烫得他都恨不得蹿跳起来。
这银子也太好挣了,早知道他就多带些人头回来了。
冯魁算计着银子,暗自心喜,刘同却围着那十几口红木箱子转起了圈子,他来回转了有五六圈,把冯魁都给转毛了,冯魁手下的裨将也全都带着一脸惊叹,看着刘同面色如常,一脸坦然的盯着满箱狰狞恐怖的人头细细端详,不由得啧啧称奇。
皇帝走了,朝会自然也散了。百官们见刘同与冯魁搭话,全都远远的围在四周,看着他们二人的动静。宋辚放心不下,有心上前帮刘同解围,不想被刘同一眼看见,暗中使个眼色,让宋辚静观其变,只管在一旁看着就好。
刘同已然年过六旬,一把胡子白了大半,又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宋辚不由心焦,真怕冯魁的浑劲儿上来,会对刘丞相不利。那冯魁生得人高马大,性子又粗鲁蛮横,他只是推搡一下,刘同那里,怕也吃架不住。
金殿上鸦雀无声,刘同仔细将几个箱子都看了一遍,又让小太监们拿来几盆清水,泼在一箱人头脸上。拿过布巾,刘同也不嫌腌臜,亲手把其中一个人头脸上垂下来的乱发拨开,露出整张脸来,细细地擦了起来。
擦完后细看,看完后又去擦另一个。刘同擦得认真,百官们全都直犯恶心,心道这刘丞相看着文绉绉的,没想到胆子竟这般大,连死人头都敢摆弄,难怪人家能当丞相呢。
感叹一番,还是不明白他到底是何用意,连冯魁都让刘同给弄愣征了,傻呆呆的,看着刘同在一堆人头跟前忙活,相面半晌,方才抬起头来。
冯魁心里直打鼓,“怎么?这人头可有何不妥?”
刘同收起一脸凝重,回身面向冯魁,早已笑出一口白牙,“哪有什么不妥。老朽恨北莽人入骨,只是想看看这些杀了东离无数百姓的贼寇,都长得什么模样罢了。”
洗干净手上的脏污,刘同接过小太监递过来的手巾,擦干后甩了两下手臂,笑道:“这银子我应下了!就请冯将军清点一下人头的数目,来我这里算银子就是了。”
百官们不由失望,还当刘同有什么妙计呢,谁料他也是个欺软怕硬的孬种,摄于冯魁之威,还不是连质疑的话都不敢多说,就痛快的给了银子。只是不知道,又是哪里的百姓要遭殃了。
冯魁也大喜过望,他抬上这些人头,摆明了是趁机讹诈,想借着玉龙关大捷的东风,拿这些人头相要挟,来给自己捞点好处罢了。
怎么也没料到会这般顺利,不只皇帝没有反驳,就连文武百官,也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说个“不”字,如今更是连最难缠的刘同,都满口应承下来。只要一想到那白花花的银子,冯魁便想咧嘴狂笑,忍耐半晌,直忍得他眉眼一个劲儿的抽抽。
等他高兴完了,刘同那边也慢条斯理的开了口:“这银子是可以给的,不过……”
冯魁险些岔了气,人最怕听“不过”二字,因为这后面,通常没什么好话。
只见刘同捋了捋长须,面露难色,说道:“老朽这里倒没什么疑虑,只是这么些人头,到底有多少,他们都姓甚名谁,又是哪里人氏,在北莽军中任何官职,都一概无人知晓,真假也有待商榷。万一百姓们问起来,老朽这里总要有个说辞,能证明这些人头确为北莽敌军才好。”
刘同的话未说完,冯魁已然脸上变色。被人戳中心事,冯魁心头不由得一阵慌乱,那惊慌之色一闪而过,然而却还是没有瞒过刘同的眼睛。
刘同不动声色,冯魁也很快镇静下来,他高声喝道:“刘丞相莫不是不信本帅说的话?这些人头,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