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默默看着刘轼念书时的侧脸,静静聆听他于耳边声音恰到好处的低诉,不觉便有些入了迷。
刘轼似有所感,每念到停顿处会稍稍一抬眼,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一眼,便能看进唯一一位观众的心底最深处。
这对父子似约好了一般,白天是刘陵谷陪着陈默,晚上就是刘轼。
因为已经辞了官,如今已没什么事情可做的刘陵谷白天可谓是挖空了心思只为能让陈默展颜一笑;晚上刘轼或许什么都不做,就静静守在他床边,但只要陈默一睁眼,他总能第一时间察觉并上前陪他说话或是为他念书讲故事,直至陈默再次睡着。
总之,每一天,这对父子总会轮流出现,绝不会让陈默一个人待着。
一个月后,刘轩回到了刘家。
他没刘陵谷幸运,被陈明月陷害入狱之后在牢里吃尽了苦头。此番回来,他不仅半边脸留下了被火烧过的可怕痕迹,身上更是留下无痕被严刑拷打过的丑陋伤疤,人也由曾经那个不谙世事天真烂漫的大家公子哥变成了一个阴沉寡言的男人。
刘轩回来后没几天,就找上了下了朝回来脚刚迈入家门的刘轼。
“五哥,听说陈明月在你手里?”
刘轼没什么意外地看着毁了半张脸,此时面部狰狞眼中只剩下阴冷的刘轩,点了点头,“是的。”
刘轩道:“能把她交由我处置吗?”
刘轼没有多少犹豫便道:“可以。”
刘轩回来后的第二个月,刘轾回来了。
这时的陈默身子基本都已恢复,只是手上和脖子处的绷带还未除下。
刘轾回来时,陈默正抱着他生下的那个孩子坐在一个周围开满了迎春花的小亭子里,刘陵谷坐在他旁边同他说话,他们的脚边,三四只小猫正在玩耍打闹,下人们就守在不远处,一派和煦美好的初春欢聚图。
没有人告诉陈默刘轾今天回来。
刘轾的出现打破了这份宁静。
陈默一见到他人就呆住了。
刘轾让人搀扶着来到亭子下便自己拄着拐杖一步一步朝陈默走来,陈默红着眼站了起来。
一旁的刘陵谷无声地接过孩子,然后抱着孩子往亭子外头走,路过刘轾时脚步一停,终是头也不回地走了。
刘轾仿佛没看见这位曾经让他敬仰孺慕的父亲,眼睛里只有陈默,人也片刻不停地朝陈默走去。
最后刘轾丢了拐杖,双手用力地抱住表情由不可置信到激动得热泪盈眶说不出一个字的人。
陈默脸埋在刘轾的胸膛前,哭着说道:“三公子,你回来了”
刘轾抱着他单薄的身子,说:“怎么还叫我三公子?是为夫做得不够好,所以你不想认我这个相公吗?”
陈默用力摇了摇头,“不是的!”
刘轾双手捧起陈默的脸,伸手试图擦去他脸上的泪,却发现怎么也擦不干净反而发现他的泪水越流越快时,不知不觉红了眼的刘轾忍不住笑了一笑,疼惜地道:“你还是我那爱哭的妻子。”
陈默听了便想擦干净自己脸上的泪,却被刘轾制止了。只听他道:“没事儿,想哭便哭吧,为夫陪着你。”
陈默听着这话,扯着嘴角想笑,却发现泪水越发汹涌。刘轾心疼地垂下脸,用唇为他逐一吻去眼中与脸上的泪。
当刘轾发现吻不尽他眼中仿佛流不尽的泪,抬首深深看他一眼,低头吻上他的双唇。
沁凉的春风徐徐吹过,吹动娇嫩带雨的花蕊,吹起衣摆,吹得相拥热吻的人久久难分。
夜深时,陪了陈默近一天的刘轾在他睡下时,拄着拐杖离开了陈默所住的屋子,由下人搀着来到了隔壁院子,走进了刘轼的书房里。
此时屋中已经坐了两个人,一个刘轼,一个刘陵谷。
下人把刘轾扶到屋中便掩上房门走了,刘轾则缓慢地落坐到了书房里的一个椅子上。
刘轼坐于主位,刘陵谷坐于左位,刘轾坐于右位。
该知道的都知道了,现在是把该说的都说了。
可刘轼在看书,刘陵谷在把玩手中的玉器,刘轾怔忡,三人皆都久久不语。
当烛火都为这过于谧静的空气而开始摇曳不止时,刘轾终是开口道:“五弟,当你知晓我便在你属下手中时,你可有一刻想过让我死”
刘轼合上手中的书,只见他手一抬,合上的书便掉落于书案之上。
刘轼没有看向刘轾,他道:“有过。”
刘陵谷玩玉的动作一顿。
刘轾意味不明地抿唇笑了一笑,“可你到底还是救了我,并把我送到隐居的名医那医治。”
刘轼头也不抬道:“因为我知道你是怎么轮流到我属下手里的。明明是那么难的时候,明明他怀有身孕身子那么难受,明明那时候甚至不知道你的病能不能医治,小默还是把有可能活下去的机会让给了你三哥,我好羡慕你啊”刘轼眼帘一抬,目光如利刃一般望向刘轾,“恨不得你能就这么消失”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