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轼一听,便急道:“可有请大夫来瞧过?”
欲发作,最终由资历最长的御医上前向他说出他们的检查结果。
这保身丸,便是当日夏馨给陈默喂下的那一颗药丸。
刘轼何其聪明,听出大概来了,他母亲怕这是心病。
刘太师眉头锁得更紧,黢黑的眼中冷光一闪而过,“无事?”
在场所有人背脊皆是一凉。御医赶紧又道:“我等不敢在太师面前弄虚作假。经过下官与各位大夫共同诊断,这位公子目前最大的问题产后体虚气亏,却不曾危及性命。太师您说这公子曾喝下大剂量催生药,凶险万分早产生子,产后又大出血不止,我等通过公子的身体状况查出确有此事,可奇的是,若是普通产夫遇上此等之事,就没有能活过三天的。可现在这位公子身下的出血不仅自己止住了,且听太师所言这位公子就这么昏睡了三十多日,这——这——我等也不知是为何,但这位公子的确无性命之虞。”
夏馨不解,“什么?”]
夏馨抬眼幽幽看他一眼,捂住心口道:“是病了,这里疼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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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刘轼离开后不久,沉睡了足有一个月的陈默终于睁开了眼睛。
刘轼抱着孩子,一直到孩子睡醒饿了哭闹,他才依依不舍地把孩子交给被指派专门来喂养孩子的奴使,然后走出屋子,正欲去陈默所在的屋里守着他,便有下人来通报道:“五公子,夫人说有要事相商,急找您过去一趟。”
刘轼听完,想着带陈默回来这一路上他的气息的确一日较一日平稳,脸色也有所恢复时,这才渐渐松了眉,也看得一旁的名医们暗地里都松了一口气。
这边陈默检查完了,刘轼并未让大夫们马上离开,而是让他们移步到另一间屋里,去给一个刚满月不久的早产儿检查身子。
夏馨哼一声,道:“这京城的大夫都聚到灵犀阁里去了,我去哪里请?”
另一头,刘陵谷也实在按捺不住一颗思念已久的心,正朝灵犀阁的方向而来。
刘轼回来前,这从北君手里抢回来的孩子便一直由夏管家安排人在照顾,也请了大夫仔细检查过,不过刘轼还是想让这些名医们再看一看,求个心安也是好的。
听完大夫们的诊断,手里托着还没自己手臂粗含着泪水睡下的小小婴孩,刘轼久久不发一言。待大夫们离开后,他方用手指头轻轻抚着孩子小小红红的脸,柔声道:“跟你保父真像,这么爱哭,睡着了也哭——是爹不好,没有早些找到你们,累得你这么早便被生下来了。爹错了,爹以后就把全天下最好的都捧在你面前,哄你逗你,让你笑让你开心,因为你值得。”
刘轼默了片刻,忽然道:“娘,你当日为何要给陈默吃下那颗你珍藏已久的保身丸?”
与名医们聊了一会的御医回身并拱手道:“极有可能。相传这药为早已故去的医圣所制,世间仅得三颗,不知流落何处。这保身丸据说不仅能补虚驻颜强身健体,还能保胎续命,若是这位公子真吃下了这药,那这一切就能说得通了。”
结果依旧是一致的,这早产两个月的孩子比足月的孩子小不少,身体自然比不得健康的孩子,日后怕是个体弱多病的主,虽有保身丸护佑平安生下来了,但这体质是天生的很难后天调好。不过他生在刘家这种大富大贵的人家里,每日用各种珍贵药材调养,也能够一生平平安安顺顺遂遂。
御医便回道:“这位公子的身子到底亏损太过,一般人恐怕都撑不了一日,就算吃下了保身丸,要恢复也得好些时日。他这般一直觉睡不醒想必是保身丸起了作用,人在休眠时身体才能得到最快恢复,想来等他身子恢复得差不多了人便会醒了。”
刘轼仍有一个疑问,“那他为何迟迟不醒?”
御医也忍不住与其他大夫聊了起来,刘轼耐心地等他们聊了一阵,终是问道:“这保身丸可是会造成他如今这般的原因?”
夏馨不答,久久,重重且长长一叹,尔后说道:“轼儿,你与许家姑娘早有婚约在身,当初咱们刘家落难不知前路如何,许家都不曾提过解除婚约,如此厚义我们自然不该轻待。如今你二十有一,又身居高位功成名就,许家姑娘的岁数也到了,咱们家也该向人家正式提亲了。”
刘轼闻言,视线朝陈默所在的屋子方向看了一看,想着夏馨曾给陈默吃下保身丸一事,到底还是转了个方向,朝夏馨住的院子走去。
刘轼却道:“娘,儿子已经向皇上求了一个恩典。”
“大人,这位公子他——无事。”
刘轼话音一落,御医以及他身后的各大名医皆是一惊,尔后忍不住相互窃窃私语交流意见。]
听罢御医的话,刘轼的视线不由移到静静躺在床上的陈默脸上,思忖片刻后,他对御医说道:“他曾吃下保身丸。”
刘轼见到夏馨时,她正斜卧于榻上,手支着额头,脸色极是难看。刘轼一见,匆匆行至榻前,曲膝半蹲抬头看她,轻声问道:“娘,你这是怎么了?可是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