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轼说罢头也不回便要走,跪坐于地上的瘸子阿成眼眶泛红双手抖颤地轻抚过昏迷的陈氏苍白且苍老的面容,蓦地抬头望向正大步流星准备离开此处的刘轼,冲他高呼道:“大人,刘大人,小人还有话要说!”
刘轼侧身,居高临下道:“说!”
阿成咬一咬牙,面上难掩恨意地道:“那陈员外与陈明月带进刘府的那孩子不是七公子的骨血,更不是陈明月的孩子,陈明月早在数月前回陈家的时候便喝药把她肚中的孩子流掉了。”
“他们带回刘府的那孩子,是刘家三公子的骨血!”
“陈明月为了重回刘家,不仅给刘三公子怀胎不过八月的妻子陈默灌下催生药,不顾陈默安危硬让他早产生下孩子并强行抱走,陈默九死一生诞下孩子出血严重,他们为灭口不肯请大夫前来救治,想生生把陈默这么耗死。我与陈默的保父实在被逼得无路可走,又受奄奄一息的陈默所托,这才千里迢迢上京来找您。大人,陈默人事不省之前哭着要找他的孩子啊!”
“求大人明察,切莫再让陈员外与陈明月这等小人再这般为非作歹,任意妄为了!”
刘轼听罢,忽然只觉血ye在倒流。刘轼用力地闭上了眼睛,再睁开眼,眼中只剩令在场之人无不寒毛直立的嗜血。
那一天,一队人马撞开门口,不等房中受惊的人反应过来,呼啦啦一下冲进来便把躺在床上装产后虚弱的陈明月给拖下了床,任陈明月吓得花容尽失尖叫痛骂,生拖硬拽一路把人拖出房间,抱着孩子的北君刚想去拦,没曾想连怀中的孩子都给人抱走了。
已经离开京城有一段距离的陈员外所乘坐的马车被一队兵马围得水泄不通,车中瞪大了眼睛一脸惊慌的陈员外被人非常狼狈地拽下了车。
刘轼骑着一匹高头大马,亲自领着一队足三百人的骑兵,策马扬鞭冲出城门,马不停蹄一路绝尘而去。
立于廊下正吹哨逗鸟的刘陵谷听得下人禀报的消息,神色一凝。]
于屋中小憩的夏馨一听到刘轼出了京的消息,气得一个接一个打翻了她最心爱的一套茶具。
陈默并不在陈家。
看到自己的孩子在陈家被逼到如此九死一生的境地,曾经万般隐忍的陈氏是一刻也不愿再让他待在陈家了。
在陈默昏迷不醒的时候,瘸子阿成与陈氏趁陈家上下都围到前院吃喜酒,带走了陈家一辆驴车,并合力把陈默背到了车上,在夜色降临的时候他们二人带着无声无息躺在车上的陈默,一同离开了陈家。
阿成带着陈氏把陈默拉回了他的家。
早些年在陈家当管家阿成父亲因年迈早已辞工不干了,带着妻子回到了家乡一直住着。
他们都太穷,没什么钱,请得起大夫却抓不起药。于是阿成的父亲就上山采药,阿成的保父亲手熬药。由二老亲自照顾不省人事的陈默,阿成驾着那辆从陈家带出来的驴车拉着身体虚弱的陈氏驶向了前往京城的路。
日夜兼程,心急如焚。
终于,刘轼赶到了阿成的双亲所住的地方,当他推开那破旧的木门一眼看见面无血色静静躺在床上的陈默时,眼眶顿时便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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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顾身后有人在看,他三步并做两步走到了床边直接便跪了下去。他小心翼翼执起陈默枯瘦泛凉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床上之人安静熟睡的脸,一颗泪顿时从眼角滑落。
“小默,我来了”他哑着声说,“我来得太晚了你会怪我吗?就算你不怪我,我也好恨我自己是我做得还不够好才会让你受这么多的苦小默,对不起”
“小默,我带你走。”
刘轼起身,用尽量轻柔的动作和力道,深怕把床上的陈默磕到伤到一般,慢慢地抱起了他。
刘轼抱着陈默转身,一步一步,走了出去。
他的眼睛始终停在陈默苍白的脸上,他说:
“小默,凡是伤害过你的人,我定要千倍万倍还回去。”
“小默,我发誓,日后绝不会再让任何人以任何方式伤你丝毫。”
“小默,我们回家。”
刘轼亲自带回陈默,并把他安排在灵犀阁里住下一事在刘家上下惊起了轩然大波。
灵犀阁与刘轼所住的地方仅一墙之隔。
身为嫡长子,刘轼所住的地方从来都是按照继承人的配置来装配布局的,他旁边的院子,自然也是留给未来的当家主母所住的。
一听到这个消息,刘陵谷是再也坐不住了;而夏馨,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若不是有人扶着,人差点就倒下去。
还未到京城,刘轼便已让人把京中的各大名医甚至连只给皇室成员看病的御医都给请到了刘府。
一等陈默被他抱进灵犀阁里放在柔软的床上,就有各名医和御医前来为始终昏睡不醒的陈默问诊查脉。
将近半个时辰的检查过后,面对早迫不及待欲知道结果的声名赫赫年轻有为的刘轼刘太师,各大名医你看我我看你,见刘太师紧锁了眉头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