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青衣的俊雅男子自锦衣人身后走出,恭敬地垂首作揖道。
?方才欲以身为凌恒王挡毒针的正是李寒暮,他不通武功,也未饮酒,因此并未中毒。此前他趁厅中混乱之际将朝中专供的信号烟扔出门外,求助于驻扎此地的官兵,没想到等来的却是本该在淮城的凌恒王。
?凌恒王时昼饶有兴致地打量了李寒暮一眼,低沉的声音透着些慵懒:“平身吧。”
?李寒暮似是有些紧张,垂眸不敢直视时昼,却仍是忍不住问道:“王爷公事繁忙,怎会来此地?”
?“不是你放出信号叫本王来的?”时昼一双醉人的桃花眼微眯,斜睨着眼前人。
?李寒暮额角都沁出冷汗来,朝中有言凌恒王时昼脾气秉性最是喜怒无常、Yin晴不定。李寒暮乃从五品侍御史,平日负责举劾非法,有时会受命外出执行办案,与时昼并无甚交情,只是从御史中丞大人口中得知凌恒王极难相与,遂只见过寥寥几面,但时昼在李寒暮心中的形象早已根植。
?这边李寒暮战战兢兢地回着时昼的话,另一边早乱作了一团。
?先前那突袭悍刀门恶人的灰衣人正是谈湛。方才他看到大门处有人影闪动,无论是敌是友,总要先发制人搏上一搏。谈湛这些年在江湖上也闯出了不小的名堂,却只有几位与之交过手的高手知晓,他的外家功夫其实更甚于内家。因此,便是没了内力,谈湛也可趁其不备攻其不意。
?沈裕忙快步上前将解毒丸送入徐掌门口内,这丸药入口即化,倒是不需吞咽。却见徐掌门满面青黄之色,紧闭双眼,全然不复前时Jing神矍铄。
?玄澈早已点了莫枫云周身几处大xue,防止剧毒继续蔓延。沈裕摸出随身带着的药袋,将几枚银针施于莫枫云中毒受伤的左臂之上,此时也是心急如焚,可厅内还有许多人需要他照看,他恨不会那分身之法。
?沈裕正手忙脚乱地施针喂药,从门外又走进一人来。
?这人着一身白衣,头上简简单单别了根木簪。面如冠玉,目朗若星,皮肤白皙细腻,面部轮廓较为柔和,却是男生女相。白衣黑发,风姿特秀,翩翩然有几分仙气。
?然而,这神仙似的人物一开口便破坏了全部美感。
?“时昼,一匹马都不给我还让我跟你来这种地方!加钱,加月俸!”
?时昼闻言无所谓地挑了挑眉。
?白衣人故意装出一副凶恶的样子,拧着两道秀气的眉,边说边环视着大厅。目光忽地接触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白衣人愕然道:“小裕?”
?正给沈裕打下手的谈湛敏感地瞥了白衣人一眼,沈裕忙得焦头烂额,听到这个声音猛然抬起了头。待看清眼前人后,眼中迸出惊喜的光彩来,兴奋地大叫道:“堂哥,帮帮我!”
?这白衣人便是沈裕的堂哥沈循,沈裕善医理,沈循却善毒。这沈循自小便喜研究各种稀奇古怪的药物,为此还在西域待过三个年头。他所攻的并不是下毒之术,而是解毒之术。故而令沈裕惊喜的不只是他乡遇故知,还有自家堂哥解毒的本事。
沈循也看出事态的严重来,忙敛了神色,快步走到沈裕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