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毅樊是在鸟叫声中醒来的。脑子空洞洞，不知自己身在何处。整理整理思绪，回忆起了昨日那场荒唐事。毅樊对图书馆那场情事的后半截记忆深刻，愠怒的男人，粗暴的性爱，自己失控的啃咬，以及冯舒令人不解的眼神。最后快结束的时候自己已经意识不清，朦胧间似乎记得男人给自己收拾了一下，抱着自己上了车。
那么自己现在是在哪里？鼓起勇气面对一切，毅樊睁开眼。听着鸟叫声似乎还早，可能是昨天睡得太早了，毅樊郁闷地想。不过这时候他才发现，身旁似乎还睡了一个人，那人的体温通过被窝传过来，有种怪异的亲热感。有点热了，他想。慢慢转动身体，毅樊不知怎的突然想看看冯舒。
这个男人真的很有气质。这么说显得自己很没有志气，但是事实如此。冯舒的鼻梁高挺，五官周正而英气。就算睡着的样子也很耐看，闭着眼睛的男人少了些攻击性，多了些神秘和温和。肯定是林琳喜欢的类型，毅樊心里默默吐槽。怎么会找上自己呢？毅樊明白自己的普通，男人似乎不仅是个辅导员，他就更不能理解事情如今这波折诡谲的走向。也许当初在办公室就该说清楚，自己不是，那场酒吧的意外只是意外，它不该再有后续，也不能有。
虽然自己没有谈恋爱的兴趣，但是也许该考虑一下这件事，把它当做这一切的终止符。
窗外天色还早，毅樊想着想着，又朦朦胧胧地睡了过去。啊，林琳的漫画上可没画过受起床痛的死去活来这种细节，差评。这是他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个想法。
再次睁眼已经日上三竿了。毅樊看着室内明亮的光线以及窗外刺眼的阳光，吓得腾地一下做起来，又惨惨戚戚地怪叫。“啊啊啊啊，我靠几点了今天早上有课！卧槽腰疼！啊啊啊啊冯舒我Cao你”话还没说完，一道声音幽幽的响起，“是我艹你，不是你艹我，如果你还有力气我们可以再来一次。嗯？”冯舒从房门外走到床边，抱着胸看着床上的学生。“上午梁老师那门课帮你请假了，上午过来帮我整理文件，我的生活委员。”说着意有所指的看了看毅樊因为坐起而暴露在外的赤裸上身，以及身上那星星点点的各色痕迹。说着又凑近了毅樊的眼前，与其对视，默不吭声。
似乎只有呼吸间的距离，毅樊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感到一丝慌张，心乱了一拍，不知为何。男人黑色的眼瞳犹如猫眼石般明亮，有奇怪的气氛在空气中弥漫，一切像是长期同居的情侣在起床后的琐碎日常。这种错误的想法霎那间闪现在毅樊的脑中，又迅速消失不见。想到早晨的那些反复琢磨的念头，开始厌恶起自己躁郁不安的那些不该有的心思。皱了皱眉眉头，他装作不在意地推开男人为了打量自己而微倾的身体，清了清嗓子。
“我们”
“我们在一起吧。”
“？”似是被吓了一跳，毅樊猛地回头看他。
“什么意思？”完全不能理解这句话的动机。情侣间表白惯用的句子由冯舒说出，说不出的怪异。嗓子痒痒的，好像有什么话要说出口，但毅樊匆匆咽了下去。瞪眼看向说出惊人之语的对方。
“我们可以试试，我很喜欢你，的屁股。”冯舒说的理所当然，话语间的些许犹豫是否有人留意到只有当事人清楚。看似随口提议，实际上还是会介意男孩的回答。
“不要。”——果决地回答。
冯舒本以为会听到的柔弱的应答声，如此果断的拒绝倒是令他意外不已。表情也有所怔愣，倒是意外的有些有趣。毅樊看着冯舒突然愣住的表情，有点暗自得意，谁知道男人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后悔不迭。
“那就做到你同意为止。”似是赞同自己所说的观点，男人说完还点了一下头。随手开始扯自己的腰带。
没有逻辑的结论令人哭笑不得，然而毅樊当下的身体并不能再支撑之后的事。他慌张的按住冯舒的手，“不，不要了。”咽了一口口水。“你让我再想想吧。”眼巴巴望着昨天的施暴者，希望其能回心转意。然而这样的眼神在这个时机只会成为施暴的借口。但是毅樊不知道。
他只感觉到男人气势的转变。
冯舒翻手抓住毅樊的手腕，引导着它向其下身走去。之前虚扯开的腰带更放任了当下的行为。感触到了对方些微勃起的下身与自己被握住的右手之间的热度，毅樊更慌张了，努力扯会自己的手却因为昨天的劳累而毫无力气。
好好的晨间谈话又变了质，似乎事情又向着奇怪的方向转了个弯。
“好。我答应你。”冯舒做出许诺，但事情却显然没有那么简单。
男人凑近毅樊的耳旁，说话间带出的热气似乎连带着房间都升了温。可怕的话语接踵而至，“帮我口出来就放过你。这是利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