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廓，上方支棱着一个松垮垮的四角内裤，大咧咧地翻着裤腿的边儿。
“每天三包限额，多了算在债里，知道吗？”闫峰锁好门，伸直手臂，立刻有小鬼伺候他脱下外套解下领带，拖鞋也飘出来端端正正地摆好待穿。
“喂，今天在家吃了我几袋薯片？”
小内裤开心地吃完，收拾好厨房，看闫峰没指使他，又就瘫在沙发上美滋滋地看电视，岔开两条大腿，一副大爷样。
那些沾湿了眼窝的水线，顺着颧骨一路向下，向下，在锋利的下颌线处分流，奔着被打湿而紧紧帖服的薄薄布料而去，飞溅在修长的双腿间，完成最后一次跳跃，最终幽幽汇聚在闫峰微凉的脚尖。
手被拉着上下晃了晃。
你没救了颜控峰觉得自己要疯了。
内裤蹦了下。蛋炒饭以肉眼可见地速度消失着，不到两分钟就连碗边儿都干净了。
“喂！胖次！”闫峰热衷于给他起各种各样的绰号。
闫峰打了个心满意足的饱嗝：“把锅刷了去。”?
暖黄色的空气稀薄起来。
忽然一双纤细又骨节分明的手搭上了闫峰的胳膊，顺着摸到了他的手，抓住了，放到自己湿漉漉的头上，模仿洗头的动作晃了晃。
小内裤赶紧三两口解决西红柿，抱着白板飘了出去——买东西，算在债里吗？
小内裤飘去厨房，对最后一个发青的西红柿伸出魔爪。
噢，之前他嫌那瓶太香了：“没想到还挺好闻的。”
“小鬼，成年了没？”
然后闫峰看到小鬼脸颊处的那个水洼扬了起来，深深的，反射着一点晶莹的光。
内裤一步一顿地晃进了厨房，忽然又一阵风地飘了出来，捧着一碗蛋炒饭，小心翼翼地往闫峰手边推了推。
“我回来了。”闫峰的声音伴着关门声响起：“实验结束得早就给你买了点东西”
“过来坐这里，我给你洗头发。”闫峰围着条短浴巾，指指淋浴前的小板凳。
眼前的透明少年犹豫地点了下头。
哗哗的声音充斥着狭小而密闭的空间，又似乎变得有些遥远。
汇聚的水流静静淌着，仿佛一下子慢了下来。它们沿着脸颊一点点描摹，从飞扬的眉骨上滑落，绕过笔挺的鼻梁，沿途还挑拨几下颤动的眼睫。鼻尖处滴下的水珠落在微微翘起的唇珠上，顺着浅浅的缝隙，忽地勾勒出一条上扬的弧度，又结束在颊边小巧的凹陷里。
浴室里充满了氤氲的水汽，朦朦胧胧的，热得鬼也有点想出汗。
闫峰恶狠狠地瞪了空气一眼，两根指头拎着鱼脊骨：“嗳，你说是不是饿死的？”
沙发上的痕迹立刻消失了：“笃、笃。”
塑料袋上方刚打开的薯片啪唧落地，然后小内裤犹犹豫豫地飘了过来。
小内裤飘进浴室，见闫峰一脸若有所思。
“我吃饱了。”闫峰起身。
“我告诉你今天晚上要做糖醋鱼了吧！”闫峰指着垃圾篓里被啃得干干净净的鱼骨头：“鱼呐？鱼呐？居然生吃了，我特意早起收拾干净的，回来又没了，又没了！”
好饿啊。
“我会洗。”镜子上出现三个字。
他走进厨房，突然当地一声垂在门上：“死——鬼——你给我过来！”
眼前有一小阵一小阵的风飘过，闫峰闻惯了各种试剂味道的鼻子对这股清香有了反应，他又嗅了一口：“你洗澡了？”
小内裤往外飘了飘。
“你用的哪个洗发液？”
苍天不公。
小内裤松松垮垮，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肚子凭空咕噜咕噜地响。
闫峰在灼灼凝视下，用培根蟹腿鸡肉西兰花做的蛋炒饭简单地解决了晚饭，全程忽视在一边罚站的小内裤。
又一阵风飘走再飘回来，携着一块白板：柜橱角落里的。
“哼，跑？你今天晚上饿着。不给你饭吃！”闫峰系上围裙，从头开始忙活晚饭吃，脑壳疼脑壳疼，为什么别人家出现的都是田螺姑娘，到自己头上就变成好吃懒做的混小子。
密集的水流冲刷而下，在空中某点突然分开，顺着神秘的轮廓，蜿蜒而下。
“今你吐血了！”闫峰笑到一半，忽然看到那大致是嘴巴的地方正顺着缝隙流下来两串鲜红的液体，惊得东西掉了一地，赶紧扶着小裤头到沙发上坐下，抻了一把卫生纸：“怎了么啊？鬼怎么还吐血呢？不是已经死过了吗？”
三
小内裤又往外飘了飘。
“你洗不干净，快过来。”严峰见小内裤终于安静地坐好，打开了花洒。
自从那天洗完澡，小内裤觉得包工头对他的态度急转直上，虽然依旧让他干活还债，但至少不再呼来喝去，他的祸害范围也从仅限室内，到增加了两个小阳台。
闫峰皱着眉头，不想深想这小子之前发生了什么，胸口憋闷着有点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