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不避不闪地和江季麟对视着。
他甚少有这样的时候。
江季麟颇为惊异:“不过是受些伤而已,不当得大事,你们怎得一个个都是这般模样?”
留异知道自己真的受了伤后也是一封加急信寄过来,字里行间满是不赞同。
江季麟并不觉得这有什么。
他从十五岁接过家族时,便一直在受伤,刺杀也有,带兵打仗亦有,那些伤致命的不在少数,若不是靠着一车车名贵的药材养了这么多年,身子早就废了。
这次的伤对江季麟来说,不过是几个月的皮rou之痛而已。
“我算的很清楚,那剑刺不到我的要害。”他颇为好笑地看着朱雀,“你们这是在Cao心什么。”
“主上总是说‘算’这个字,属下知道主上运筹帷幄难有败数,可这世事多变,不是全靠算这个字,更何况,主上自己的生命,不该放在一个充满了未知的算计中!”朱雀急的满脸通红,“属下以前敬佩极了主上的神机妙算,今日才知道……才知道……”
“才知道什么?”江季麟眯起眼来,却并未生气。
“……才知道主上是多么伤人!这样的事,说也不说一声一个人全做了,叫属下连承担后果的准备都没有,倘若真的有个差错,属下……属下……”
朱雀年纪不大,是江季麟五年前从旁人那里挖的墙角。
虽说是救了朱雀一命,但那挖墙脚的法子……并不太正当。
有些事情,除了江季麟自己,旁人没有知道的必要,更没有知道的可能。
江季麟第一次对眼前的人生出些愧疚来。
与此同时,他的心口涌出一种怪异的感觉。
如果……朱雀和留异都这般……
那宁长青……会怎么样?
他那时一心只想着,如何做才能叫宁长青对自己刻骨铭心,如今竟……
惶恐起来?
这种怪异的感觉,是惶恐吗?
他瞳孔轻闪了几下,抬手扶起朱雀:“我晓得了,以后这样的事,我会告诉你们的。”
朱雀愣住了,他没料到江季麟真的会心平气和地应了,他本已做好了受罚的准备。
他怔怔地被江季麟扶起来,面上还有些呆滞。
江季麟叹了一声,移开话题:“我问你,蓝狐的墓打理周全了吗?”
“……属下两月前移到了漠北,面朝凌浪河。”
“他素爱漠北风光,想来是喜欢的……改日把青蛇的墓也搬过去,安置在蓝狐身边。”
“青蛇?!”朱雀瞪大了眼睛,“可是主上,他死前整日酗酒,殴打下人,落得跌落池塘的下场,没有资格安置在蓝狐大哥墓边的。”
“我以前甚少有以己度人的时候,最近确愈发却变了想法。青蛇固然有罪......但我亦有对不住他的地方,而于蓝狐,我更是亏欠良多,总要做些什么,心里才好受些。”江季麟放下茶盏,颇有些好笑,“朱雀,你这神色,像是吃了一大块姜。”
朱雀素来是厌极了生姜的,若是那饭菜里见了半点姜,都会大发脾气,把下厨的人狠狠教训一番。
朱雀忙揉了揉脸颊,惊疑不定:“主上你这是怎么了,您以往......”
“心狠手辣,张扬跋陀?”江季麟挑眉。
“不不不!”朱雀结巴着否认,不安地拧了下衣袖,小心地看着江季麟神色,“就是,就是......主上你从来不似这般过。”
先是对自己的质疑那般心平气和,甚至还真的应了他近乎无理的要求,又是对青蛇…..这般宽容。
他清楚的记得,青蛇被关在凛冬阁禁地的时候,没少说大逆不道的话。
要是换做以前,死十次都不足惜。
“朱雀……”江季麟微微笑着,桃花眸灼灼生辉,眼角因着那抹淡笑显出万种风情,“谢谢你。”
他隐隐觉着,朱雀的一些话,似乎让什么东西,在自己心里落了下来。
那是一种,诱惑着他远离朝堂纷争,远离勾心斗角,远离尔虞我诈的东西。
那是一种,让他对可能的,全新的生活蠢蠢欲动的东西。
朱雀这次来,只能待一日便要赶回秦国,他借着染病的借口推了十日的上朝,时间紧迫,若是再不早些赶回去,恐怕会勾起孟鹤冬更大的怀疑。
而就在他刚到的第二日早上,江季麟收到了留异的第二封信。
这封信,大乱了江季麟的方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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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辞行前,听下人传来消息,说东屋的客人一上午都没进水食,吃了一惊后匆匆来见江季麟。
“主上。”朱雀看着桌上已经凉透了的饭菜,眉头微皱,“饭菜不合您胃口吗?我去整治整治那几个瘪三!”
江季麟摇了摇头,从袖中抽出张薄纸,垂着眼递给朱雀。
朱雀认得那信,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