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托人多照顾、照顾他。他没法再上学了,学校里有人害他,我的房子卖了,给他开个书店,他喜欢看书。他是个好孩子,是我骗他太久,也是我没有能力让他快乐地长大。我好像做错了,我不该生下他。”
妈妈说得特别艰难,这样一句话就说了大概十分钟。
“我想带他出国。”他说,“再也不回来。”
“不,别让他知道这些,太,难看了,也太难堪了。你,也不配。”
“我是不配,我什么也不说,我只想给他应有的。”
“不需要!”妈妈的声音变得尖锐起来,“我,和他,都不需要你,和你家的任何东西!从前不需要,将来也不需要!”
说完,妈妈又加了句:“你们家的人,我们也不需要!”
我趴在我的膝盖上,眼泪无声息往下流。
“妈妈,我爸爸呢?”
“你爸爸死了。”
小时候我是这样问的,妈妈是这样答的。我有点难过,其他小朋友都有爸爸,我没有。我还太小,妈妈怪异的语气我也不懂。但也只不过难过几天,也就算了,小孩子的世界里,值得在意的东西太多,爸爸是什么?
我不需要。
我一直很奇怪,为什么我会在第一次与楚珩说话时就对他有信任感,我明明戒心那么强。
我也不明白,为什么第一次见面时我就能从人群中第一个看到他。
我更不明白,为什么很多次我们刚好有同样的念头与偶尔相似的习惯。
他也是,他说,这是引力,这是缘分。
楚珩的小舅舅问我是不是姓“安”,特地上门来见我,问我的名字,看我妈妈的照片,却又一句话不说。
楚珩曾想带我见他小舅舅,他说他的小舅舅跟他关系很好,还说他的小舅舅,名字的最后一个字也是“风”。他说他舅妈临出国前见过他,说他小舅舅心里面有人,不明白为什么心里明明有人却又要跟她结婚。楚珩什么话都跟我说,楚珩问我是不是真的。我还傻不拉几地给他出主意,劝他去帮帮他小舅舅,如果心里真有人,趁还没有老,快点在一起,别再失去。
我伸出双手捂住我的脸。
他们还在说话,他说:“最近常梦到那天下雨,你和我一样在酒店廊下等雨停。”
妈妈说:“别提这些,让我恶心。”
“对不起。”
“你就连说‘对不起’都让我恶心,我恨你们家的每个人。”
天快亮了,妈妈催他走:“我不想他看到你,你也别再让你外甥来见他,你们家的所有人都不配。别再来糟蹋我们。”
“我晚上再来。”
“别再来了!滚!”
“喝点水——”
“滚!”
他应该是滚了,我听到脚步声。
我松开始终蜷缩着的身体,双腿大张,往后靠在墙上,望着天花板,想要止住眼泪,却根本止不住。
妈妈在他走后,喘了很久的气,直到再睡着。
机器声再变平静后,我从窗帘后站起来,腿是那样麻,我根本站不起来。我伸手拉住窗帘,扒着窗台,勉强站起来。
我去隔壁洗漱,整理仪容,打开手机。
辅导员也好,班长也好,都在找我。我给妈妈留了张纸条,撑着伞回学校。是把黑色的长柄伞,伞围很大,我站在伞下,倒没有多少人认出我。走进大楼,才有人认出我,我大大方方地任人看,将伞收起来,去找辅导员。
这样的事,严格说起来,并没有违反校规,辅导员也不知道该如何询问。可这样的事,又不得不问。辅导员尴尬片刻,问我,能不能让我家长来一趟。
我摇头:“我妈妈重病住院。”
辅导员“哦”了声,说道:“学校去查了,没查出来是谁。又是听力全部放完后才出的声,呃,也没有大影响,学校没有继续查。”
我明白,这人很聪明,如果在听力考试前放,那就是违规,官方那边都要下令查。但是听力放完后再出这事,这事情就可大可小。学校肯定知道是谁捣的鬼了,但是能这样捣鬼的,学校也得罪不起,那就大事化小吧。
反正我是个光杆司令,谁都能踹几脚。
辅导员看我没有反应,再问我:“你,有什么打算?”
我平平淡淡说道:“如果学校不要我退学,我继续上学、考试。”
辅导员赶紧摆手:“这倒不至于。只是这件事,呃,你往后有些艰难。”
“没关系,过完暑假,大家就都忘了。”
“你心态好,那就好,呵呵。”辅导员对我一直不错,也是刚毕业没多久的本校研究生,比我大不了几岁,是个女孩子,说话很温柔。接着,她倒一直在安慰我。直说了一个多小时,才放我走。
我从辅导员的办公室出来,收到多少注目礼自不必多说。
我没有再低头,也不像昨天那样害怕,继续大方地被他们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