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正则连忙下车,小跑过去,“走吧老师。”
季正则左右看了两眼,把他拖到一边,捧着他的脸,“醉了是不是?喝了多少,张嘴我闻闻。”
方杳安打了个小小的酒嗝,上涌的酒气把他眼睛又醺红了,顺着季正则的指引点点头,“这个,唔,喜欢那个。”
“什么?”
方杳安指着地上的影子,傻兮兮地,看季正则的时候满眼水光,被路灯照得璀璨,他说,“我喜欢你。”
方杳安抬头看他,脸颊被酒熏得通红,“我要尿尿。”
季正则调笑的心思顿时熄了,他没料到喝醉的方杳安杀伤力更加大,像有强压电网从那双水涟涟的眼里透出来,麻得他心脏骤停,全身汗毛竖起,有种心虚却难以启齿的满足感。
众人一看玩脱了,七手八脚去扶,季正则头都大了,安置好人再出门时正好和冷脸进来的林濯擦肩而过。
“来就来!”林耀醉傻了,脑子一充血就啃上去了,唐又衷都还没来得及含酒。两人都喝多了,亲也不是正经亲法,咬得一嘴血,旁边看热闹的一个劲拍照,闪光灯照得人眼花,林耀醉得没劲,腿一软就栽下去了,头狠狠磕到桌角,蹭出了血。
方杳安看着组长递到跟前的酒,艰难地应了声“好。”
“这个是我,那个是你。”他一个字一个字地跟着念。
“这是影子。”
季正则指着两个逐渐拉长的影子,“这个喜欢那个。”
“敢不敢?”
方杳安紧紧闭着眼睛,慌得左右乱摸,“我看不见了,季正则,好黑,我瞎掉了,我瞎了,怎么办?”
方杳安痴愣愣地,“影子?”
季正则恨不得把他抱怀里啃一顿,可到底还在外头,司机也还看着,只好又带他进了饭店。大厅惨白刺眼的顶灯让方杳安一下合住了眼睛,季正则先进洗手间看了看,里面没人才转头来牵他。
“你特么孙子,谁不敢?!”林耀眼睛瞪得圆溜溜的。
季正则好笑地牵起他的手,指腹轻缓地摩挲他因酒精而潮红的脸颊,专注而温柔,“你要把眼睛睁开啊。”
睁开?
“我喜欢你。”
出来的时候快午夜了,方杳安硬要走路,季正则拿他没办法,只好叫司机先回去。
季正则本想下楼就去接人的,刚要走身后就发生了“暴乱”,唐又衷玩游戏输了,被起哄找人对嘴喝酒,他找上林耀了。
得太干脆,季正则那边一下没了声音,他有些不安,这种不安随着双方沉默时间的加长越来越重,他最终妥协,“我在西关这边,等下给你发定位吧。”
方杳安指着灯下的影子,露出点懵懂的神色来,“这是什么?”
“你疯了?!”
他还愣着,方杳安又发难,“不要走路了,脚痛,要坐车,不走了!”
季正则比他高大半个头,他偎在季正则臂弯里,影子显得瘦小。
“来呀。”唐又衷笑了一声。
林耀醉得稀里糊涂,倒在沙发上犯迷糊,仰头看见他站在跟前,“干嘛?”
“我喜欢你。”
方杳安摇他的手,“尿尿,忍不住了。”
“亲嘴。”周围不怀好意的哄笑快掀翻了屋顶。
季正则憋笑憋得不行,他怎么也没想到方杳安醉了这么好玩,“嗯,再说一遍。”
他懵懵懂懂,费力地撑开眼皮,在强光的刺激下又半眯起来,睫毛微微地扇动,眼前只有一个模糊的人影,“季”他话没说完,眼前的人一下朝他压过来,又成了混沌的黑。
“什么?”
季正则差点一趔趄,“什,什么?”
方杳安
到地方的时候,聚餐已经散了,方杳安正站在门口,他穿着件驼色的呢子大衣,牛角扣整整齐齐地扣成一排,伸着脖子望他,乖得像个要出门郊游的小学生。
季正则终于满意地“嗯”了一声,“不准多喝,实在不行说你胃疼。”
他被狠狠吻住,舌头绕着舌头,一轮一轮地吻。分开时晕晕乎乎的,眼神迷离,舌头还伸着,沾满了水亮的唾液。他咳了一声,像刚才那个吻根本不存在,拧着眉支使季正则,“你转过去,我要尿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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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杳安听话得不得了,仰着头张开了嘴,红嫩的舌头跟着吐出来,带出一层潋滟的水光,“啊——”
方杳安靠车门坐着,困得脑袋一点一点的,摇摇欲坠,季正则怕他磕到,手横在他颈后让他枕着。
季正则回头一看,这条街都还没走完,方杳安酒劲上来了,耍性子就是不走了,他只好又去招了辆出租。
他半抱半架着脚步虚浮的方杳安,生怕他一头栽下去。
季正则指着自己影子说,“这个是我。”又指着他的影子,“那个是你。”
“你不敢?孙子。”尾音上扬,充满挑衅的激将。
“嗯,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