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板取来。”
军医愣住了:“可是可是属下”
戚无行心中翻涌着撕裂般的苦楚,想到要送萧景澜回京,他就像被无数双利爪狠狠撕烂五脏六腑,痛得脑中嗡鸣眼前发黑。
他必须要留住萧景澜他必须要留住萧景澜
这是他一生,唯一不肯放手的温暖之物
戚无行回到房间时,看到萧景澜坐在他的桌案前,红着眼眶,含着泪,呆呆地看着那张边关图纸,细白的手指颤抖着抚过城墙绵延的样子,总是天真到薄情的眼睛里,是浓重到喘不过气来的痛苦和绝望。
戚无行知道,他清清楚楚地知道萧景澜为什么伤心。
这个小废物,从来都没放弃离开的念头。
戚无行轻轻捏着萧景澜的下巴,说:“为什么哭?”
萧景澜颤抖着轻轻摇头,低喃:“我就是觉得自己太笨了太笨了”
戚无行俯身吻在萧景澜唇上:“笨也是我的澜澜我喜欢你这个样子这么笨,就不会再想其他人,只有我澜澜你必须只有我”
萧景澜恐惧地哽咽着,泪水无助地顺着脸颊落下,打湿了脖子上的锁链。
大哥大哥一定很为他担忧。
他从小就笨,孤身一人来到西北,不知道大哥为他担忧了多少日子。
可他被戚无行锁在了这间屋子里,像是养着一只宠物那样锁着,疼着。
他想跑,跑不掉,甚至不能托人给大哥带句话,让大哥不要再为他心忧。
萧景澜委屈极了,又害怕极了,颤抖着哽咽问:“你为什么呜呜为什么不肯放过我我听话了很乖了让你让你随便打了你为什么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我呜呜”
戚无行的眼神冷下去,他狠狠把萧景澜的脑袋按在了桌子上,铁链摇晃着发出当啷的声音。
萧景澜被忽然发怒的戚无行吓得脑子都嗡嗡了,只会哭,哭得发抖,手脚哆嗦。
戚无行阴沉沉地说:“萧景澜,你以为我们这就能两清了吗?萧家欠我父母两条命!两条人命萧景澜!萧家就像打死两条野狗那样杀了!萧景澜,你这辈子都别想离开我,你要陪在我身边,给我生孩子,你要偿还你任性自私犯下的孽!”
萧景澜早已记不清当年的情景。
他知道自己任性了,他偷偷避开家仆,离开了京城。
后来后来当他被救回萧家的时候,躺在床上听着院中的惨叫声,才知道为了他,父亲杖毙了两个家奴。
他知道,他闯祸了。
可他太小了,他的头一直在痛,他哭着钻进被子里,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再做什么。
那个场景,多像现在啊。
被杖毙的家奴早已被抛尸荒野,可因果轮回却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
萧家倒了,父亲被流放云州。
而他他要为自己的错误付出多么沉重的代价,才能真正解脱
萧景澜在戚无行蛮横的手掌下脆弱地闭上眼睛,很小声很小声地哽咽着:“求你求你怎么报复我都行我想回家呜呜戚无行求你放过我放过我呜呜”
戚无行看着萧景澜额头在桌面上磕出来的红痕,深吸一口气,缓缓松手,捧着萧景澜的脸轻轻把那张布满泪痕的小脸抬起来,沙哑着说:“澜澜,我心悦你,我带你骑马,我给你做槐花甜汤。我们就在这里过日子,好不好?皇后在宫中,不能常常照顾你。萧相国被贬云州,皇上有令,他此生不可再见萧家故人。你看你是一个人,我也是一个人。我们在这里,过一辈子,好不好?好不好!”
萧景澜怕得直哭,哆嗦着躲避戚无行的手指。
戚无行发了狠,扯着铁链猛地把萧景澜拽过来,细密的吻落在萧景澜唇角和眉心,含糊不清的语气温柔得要命:“澜澜,听话听话我对你好,我一辈子都对你好,别走别走”
他说得极了,阴厉的双眸中竟有了泪花。
他的小废物要走啊,不管他再怎么做,他的小废物还是想离开他啊!
不不可以不可以
萧景澜喘不过气了,哭着拼命挣扎:“不要不要戚无行呜呜你是个疯子呜呜你根本不是喜欢喜欢呜呜喜欢一个人不是这个样子的变态呜呜”
戚无行心中痛极了,怀中小东西不疼不痒的小拳头砸在他身上,半点直觉都没有。
他觉得自己疯了,或许是真的疯了,或许他早就疯了。
喜欢一个人该是什么样子的?
他不知道,也不在乎。
他喜欢萧景澜,喜欢得发了疯。
可萧景澜不喜欢他,半点半点眷恋都不曾放在他身上。
他已无路可走,除了继续发疯,他还能做什么?
萧景澜绝望地被戚无行禁锢在怀中,猛地狠狠一口咬在了戚无行脖子上。
戚无行闷哼一声,面无表情地任怀里的小疯子咬了他一口又一口,咬得他皮肉翻卷,咬得两人都鲜血淋漓。
萧景澜没力气了,窝在戚无行怀里绝望地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