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道友不是说陆眠对魔头恨不得杀之而后快吗,这跟实际情况完全对不上啊,他都能为了魔头闯进杀阵,哪里像是厌恶痛恨的态度?”“众所皆知,陆眠对他师弟宠爱有加,我现在怀疑他俩根本不是师兄弟情,而是……爱情。”司沐辰同样觉得不可置信。眼看着死期将至,他已经相信是师兄背叛自己,这才导致魔族被仙门各派肆意屠杀,哪成想峰回路转。他素来衣冠楚楚的师兄仅仅穿着一件里衣,手持单薄灵剑,从纷乱人群中脱出,以一人之力袭击实力强盛的五大宗掌门,甚至主动跳进杀阵,与他同生共死。头脑混沌间,他一眨不眨地看着陆眠,傻傻问道:“你……你怎么来了?”陆眠在他额头戳了一下,道:“你都被伤成这样了,我要是再不来,还算得上是你师兄吗?”话音刚落,头顶骤然降下一道雷击,司沐辰顾不得别的,下意识把师兄扑倒,准备用后背硬生生抗下这道攻击,然而等待良久,也没感受到预想中的痛楚。低头看去,只见陆眠一手护着他后脑,另一只手握着灵剑,剑尖凝聚着异常澎湃的灵力,竟与那道雷击隐隐持平。他睁大双眼,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要知道,五大宗掌门用巨大代价合力布下的阵法足以毁掉阵内任何生灵,即便是号称当世第一灵修的逍遥阁阁主也不例外。师兄虽然天资非凡,说到底也只是再普通不过的内门弟子,为何能与之对抗?难不成是动用了能在瞬息之间提升修为的禁术?阵法之外,五大宗掌门看得目瞪口呆,纷纷把目光投向清虚长老,你一言我一语地质问道:“清虚,你到底是在哪里收的这个徒弟?只在你门下学了二十多年,实力怎么这般强盛?不会也跟司沐辰一样是个血脉不纯的魔物吧?”“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否则阵法迟早会被陆眠破解。”“各位掌门,咱们再加把劲儿,赌上全部灵力,今日定要将这两个魔头就地诛杀!”见识过陆眠的厉害,五大宗掌门哪里敢留下活口,各个使尽浑身解数,誓要让这对情深意笃的师兄弟留下命来。对抗良久,陆眠体内灵力所剩无几,即将支撑不住。届时,只需一道雷击,便会让他魂飞魄散。再加上北清香兰的果实仍旧影响着师弟,他能明显感觉到师弟身体在寸寸发软,仿佛下一秒就会陷入昏厥、不省人事。不能让师弟就这么睡过去,否则会前功尽弃。已经没有时间了!他紧紧揽着师弟腰身,从地上站起,试图把师弟从幻境里拉出来,“阿辰,这里是xxxx设下的xx,再不xx,我们就永远也出不去了。”司沐辰困惑道:“什么?”“你现在所经历的全是xx,不是xx……”话说到一半,陆眠瞬间消声。
怎么回事?为什么每当涉及幻影魔兽和现实幻境之类的词句都会被自动消音?难道这里不允许直接提示深陷幻境之人?司沐辰更觉疑惑:“师兄,你到底要说什么?”陆眠皱紧眉头,尝试换一种办法:“还记得我给你讲过的故事吗?”不等师弟回答,他自顾自说道:“很久以前,有个姓司的小乞儿,生活非常拮据,濒死前做了一场美梦,梦中他被富贵人家收养,因骨骼惊奇,被剑法高深的侠客收为徒弟。”“侠客送给他一把觉醒灵识的长剑,十年如一日地伴他身侧。”“某天,他遇到了体型庞大的野兽,野兽们密不透风围着他,灵剑为了保护主人,剑断灵毁。见他没了庇护,野兽们一拥而上,把他分吃入肚。”“即将失去意识前,他第一次听到灵剑的声音。灵剑说,这只是你濒死前的幻想,别再自欺欺人了。”“他骤然惊醒,发现自己被人所救,从此衣食xx……”故事即将讲到尾声,再次因限制戛然而止。迎着师弟懵懂无措的黑眸,陆眠翻身将其压在身下,没有灵力抵抗阵法,雷击以雷霆万钧之势劈下,他的后背瞬间皮开rou绽,隐隐透着一股焦糊。他无法自抑地吐出一口鲜血,喷在师弟衣服上。两人贴得极近,即便被师兄密不透风地护在怀里,司沐辰也能感受到雷击的强劲。凡是被杀阵里的雷电击中,会魂飞魄散、再无来生。师兄不应该是这种结局。明明他已经为师兄逆天改命了,为何还要经历这种生离死别?不对。这里一切都透露着不对劲。结合师兄说的这个故事……眼前发生的一切肯定不是真的!意识仍在昏沉,他抢过陆眠灵剑,用力在腿上戳出一个窟窿,以此保持清明。他眼圈发红,压低声音道:“师兄,你是不是想告诉我一些事?这件事存在着某种限制,不能直接告诉我?”那道雷击劈得陆眠五脏六肺全部移位,意识也在逐渐模糊,他口中不断溢出鲜血,说不出一句话。司沐辰费力撑起身体,在师兄沾染血渍的唇上轻吻厮磨。“不知为何,我总觉得现在发生的一切都很不真实,潜意识告诉我这场围剿你不会出现……”说到这里时,他嗓音沙哑得不像话:“可你就是来了,甚至连件外衣都没来得及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