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觉了。”清洗完身体后周睿宁只说了一句话,而后就钻进被窝里,不一会儿似乎就睡着了。
章弘觉得对方有些奇怪,但见周睿宁睡沉了便也没多问,只是帮掖好被子,然后从背后搂着对方入睡。
也许是下午睡得太久了,即使刚才做了爱,章弘还是一直迷迷糊糊的无法入睡,情绪一点也不安稳。
朦胧间他睁开眼,还可以感觉身旁男人的体温,让他安心、自在。章弘还感觉到视野中的景象在扭曲,映着窗帘后照在玻璃上的月光,有种光怪陆离的奇异感。
这种半梦半醒的感觉,随着隐约传来的手机铃声破碎了,章弘开始还以为是幻听,但慢慢清醒后才发现手机真的在响。
“怎么了?”
“章弘,”骆瑜的声音有点沙哑:“你在哪。”
章弘顿时清醒了,直起身:“你怎么了?大半夜的。”
“我问你在哪。”
“我在工作室呢。”章弘回答时心里咯噔了一声。
那边沉默了,章弘好像听见了对方在啜泣的声音,顿时心跳骤快,感觉要蹦出嗓子眼了,不禁问:
“你在”
“我在门口,开门。”
“什么门口呢,我今天不在家”
“我在你普陀区那房子的门口!”电话里的声音突然高了几倍,几乎是吼出来的。
章弘推开房门便听见了敲门声——与其说是敲门,不如说是用力拍门,连门铃都不带按一下的。
打开门,只见骆瑜站在那,一双通红的眼睛望着他,攥着行李箱的手背上青筋暴起,下一秒就是清脆的一巴掌。
章弘没有躲,硬生生地挨了这一下,脸也没有被打偏,毕竟骆瑜的力气有限。
“周睿宁他在里面是吗。”骆瑜声线颤抖。
“是。”
骆瑜挤开他就要往里面走,章弘一把拦住对方死死地把骆瑜挡在门外,后者高声尖叫起来,拼命地推搡、抓打着他,指甲在章弘手臂上划出了好几道痕迹。
大厅里的斗牛犬惊醒了,汪汪地冲上来,朝骆瑜吠叫个不停,如若不是章弘用脚踢,恐怕已经扑上去开咬了。
挣扎间章弘又挨了对方几巴掌,右脸也被划出了一道血痕。
“你让我进去让我进去!”骆瑜尖锐地叫起来,“我凭什么不能进去?!这个房子是你的,难道不就是我的吗?!你凭什么”
“我们出去说。”
“就是要在这里说清楚!”骆瑜直接蹬了章弘一脚,跌跌撞撞地踢开斗牛,跨过玄关进了屋,“周睿宁周睿宁你在这里对吧?”
她往卧室里去,和刚走出来的周睿宁撞了个正着,顿时两人都停住了。
“你”
即使男人是正对着自己的,章弘依旧看不清周睿宁的表情,他只能感觉到对方情绪的紧张和身体的僵硬。
斗牛犬嚎叫地跑到周睿宁的脚边,后者低头看了一眼,把它抱了起来,低声说了句“别叫”。
“真的是你”骆瑜看着周睿宁,发出一阵难受的苦笑:“他们说你变傻了是不是真的?”说完回头看着章弘:“还有你们两个那种关系是不是真的?”
章弘不知道她从哪得到的消息,但的确句句属实。
“你是不是同性恋?”骆瑜眼泪流了下来:“是的话为什么要骗我还和我结婚?!是不是因为我爸爸的钱?!”
“骆瑜我们出去说”
“别他妈说了!!”骆瑜吼道,抄起茶几上的玻璃杯就往他脸上砸。
章弘没想到她这么愤怒,连躲闪都来不及,只能闭着眼生生挨了钻心一疼,额角顿时流了血,玻璃碴子响亮地碎了一地,也昭示着他和骆瑜的婚姻走到了尽头。
“章,章弘”
他听见周睿宁倒抽了一口冷气的声音,连忙睁开眼——他的视线穿过骆瑜,看向对方,只见周睿宁抱着狗的双手也放开了,似乎刚才正要往他这里赶拦下那玻璃杯。那双眼睛睁得好大,里面的惊恐满溢到了极致。
章弘心脏骤然被紧紧揪起——他担心周睿宁的情绪会失控,会突然大哭,甚至会崩溃。对方情绪就像个小孩,即使那么久了他还是无法预测。
但周睿宁都没有,只是用那种担心的目光望着自己,跟以前一样。
“你从头到尾,就是个骗子。”骆瑜捂着嘴哽咽起来,“你和你那个兄弟张天淞,都不是什么好人”
也许是屋里动静太大了,加上狗叫不断,很快邻居就来敲门了,正是那帮他们照顾过狗的大婶。
“我的天,这是怎么回事啊大半夜的,哎哟,斗牛别叫了哎哟!小伙子你脸怎么流血了”
章弘摸了摸自己的额角,道:“没事,闹了点矛盾。”
“这个姑娘是”
“我是他妻子。”骆瑜抹了一把眼泪小声道。
“你就是他媳妇呀?那你们这是”
骆瑜吸了吸鼻子,露出很难堪、羞辱而愤怒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