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警又看向施斐然：“你是谁？”
裴映和施斐然回过头看方哲，同时屏住呼吸等方哲回答——
“我洗掉了，”莫琳放下杯子，抚摸杯子把手，“你猜我洗掉是多少钱的护肤品？”
“叮铃——”
“这怎么回事！”民警看见方哲，手立即伸向腰后。
门铃在这时响了一声。
走出商场，施斐然陪莫琳喝一楼铺面的咖啡。
施斐然没有回公司，直接开车去了裴映工作室。
失策。
“你可以不介意裴映杀人，但你不能不介意，”莫琳前倾上半身凑近他，直直盯着他眼睛，食指拇指捏在一起示意，“差那么一丁点儿，裴映就杀掉了你。”
“去洗个澡，”施斐然说，“找件裴映的衣服给你穿。”
门外站着两个中年民警，民警身后还有几个身穿工作服的物业人员。
莫琳晃动杯里美式咖啡的冰块：“我本来确实挺喜欢他啊，但昨天他亲我时嗅到我脸上的护肤品，说难闻。”
他的神游被打断。
她拿起纸巾点压着擦了擦嘴，抬头看向施斐然。
虽然楼上楼下没住人，但桃源里毕竟是个人住的地方。
他笑出声：“莫总……”
这是他，ok？”
透过有隔音作用的门，一句音量颇小的话传进屋：“开门！警察！”
越拖延越可疑。
店员精心包装好那件雪纺裙，鞠着躬递向莫琳。
施斐然挑起眉。
方哲光着身体，他几分钟前脱掉的衣服已经沾上了呕吐物。
裴映没有跟她上床。
他没有自恋到以为莫琳会默默爱他九年。
方哲穿上裤子。
“我是小三？”施斐然看着方哲，伸手一把拽过裴映，“这是我男朋友，谁他妈是小三？”
民警：“谁是房主？”
方哲视线迟钝地移动着，移到施斐然脸上，似乎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只小幅度点了点头。
接着，他扶住玻璃墙借力，慢腾腾站起来。
施斐然：“你希望方哲穿一整套不合身的西装回家吗？”
“我脱衣服是因为喝醉，正好吐了。”方哲道。
莫琳男朋友——现在变成莫琳前男友的青年走出店门，施斐然看向他的背影，看见他有抬胳膊擦眼睛的动作，不知道是不是哭了。
裴映很可能也不屑于用“施斐然”这个名字去勾引莫琳。
裴映还没反应过来，敲门声骤然密集响起。
莫琳愣了愣，先是甜甜地对着他一笑，而后垂下眼，端起杯子喝一大口咖啡。
“我。”裴映说。
他看着莫琳卷翘的假睫毛眨动，再一次想到莫琳说过的谎言。
一个问题反复吞咽，涌上来，再吞咽，再涌。
“为什么？”裴映问。
“你怎么了？”莫琳问。
“对面楼报警，说听见你们家总喊，喊得特别惨，”民警走进来，瞄了眼窗帘，“窗帘还拉着，你们搞什么呢？”
施斐然不理解但表示尊重。
不能说在屋里玩3p，不然他们三个人都会因为聚众淫乱之类的罪名被逮捕——裴映想。
施斐然被她绕得迷糊，半开玩笑道：“他哪怕杀过人，我也不介意……”
“他是小三。”方哲抢话。
“……”
“让我说完。”莫琳提高音量，“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们两个虽然没在合适的时间成为爱人，但我把你当亲人——裴映他不能存在你的世界里，你根本不知道他做过的事。”
“为了破坏你们的关系。九年前，我还纳闷你会追我多久，结果你移情别恋，你喜欢裴映，明明你先遇到的是我，为什么？”
他不说话。
“吵架。”方哲看着警察说，“我跟我男朋友吵架。”
裴映赶到衣帽间摘了一条没穿过的松紧腰沙滩裤，出来将它递给方哲。
只是没想到这么小的理由就能磨灭莫琳对一个人的喜欢。
莫琳扫了眼包装袋，却没有伸手去接，她抬眼看着店员：“送给你吧，我不喜欢不合身的衣服。”
莫琳侧过脸，迎着风将头发掖到耳后。
何况莫琳原本就更容易被穷小子吸引。
警察。
此时此刻，房屋正中央还站着没穿衣服的方哲，而且方哲额头还有一道明显创口。
“吵架光着身子吵？”民警质问。
裴映抿了抿嘴，他神经紧张，有点反应过度。
施斐然不想再咽下去，他刻意用不经意的语气问：“为什么撒谎说跟裴映上床？”
裴映看了看地上铺开的防水布，径直走向房门，伸手拉开防盗门。
“不是才好半个月，那小孩怎么惹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