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那个假扮渡边的年轻人的口供(虽然他不停地强调他什么也不知道),前天他很普通地去超市购物,渡边突然来找他搭话,并且付了一大笔现金让他帮这个忙。他听了细节之后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于是他答应了。他根本不知道会有警察在监视自己。他从昨天就住到了渡边的公寓里开始假扮他。而渡边本人说要离开,但没说去哪里。
这时赤坂手下的探员来报,说对渡边网上账户的调查有结果了。前天渡边在网上订了羽田机场今天一大早去冲绳的机票,而他的车也在机场附近的一家酒店的停车场被发现了。
渡边愣了一下,“所以说?”
那人比他高点,头发被风吹得乱乱的,他的脸长得有那么一点好看,也是一副好人的样子,一点不介意渡边摆出的防备人的架势。他背着行李的行李也不多,看来也是刚到冲绳的游客。
“他有没有说要坐什么交通工具?”渡边的车不见了。
“天下着雨呢,最近的宾馆也要好一阵子才能走到呢。”那陌生男人说。
直到今天早上。
“你其实一直都在等这一天,对吧?”
尾川挑了挑眉毛。
“正是。”
东京到冲绳最早的一班飞机已经到达,出口陆陆续续地有乘客出来。一个平常得不会引起任何人多余关注的男子,拿着他的一点行李,戴着墨镜,不紧不慢地跟着人群走出来。
“那你们为什么监视他?”
赤坂一口气把茶喝光了。
尾川递给赤坂一杯茶,“跟丢女儿很伤心?”
“昨天。”
“你问太多了!”
其实两个人是打过照面的,赤坂曾经假扮成快递员敲响了渡边公寓的门。也就是在那时他在渡边家的玄关里安装了袖珍摄像头。渡边大约在十天之后就发现了——一次他出门的时候,对着隐藏在鞋柜里的镜头做了个鬼脸。
确切地说是昨天晚上。
“他什么时候走的?”
“我没有问你。而且不用麻烦了,送给女朋友的伞跟一个外人合用说不过去。”渡边转身走开。
赤坂把纸杯捏扁,投进了垃圾箱。
这里是冲绳,日本南端,渡边空晴身上穿着恤居然显得有些冷。等他走出机场发现,此刻的冲绳比他想象中的要冷得多。
赤坂从审讯室出来时垂头丧气的。那个年轻人的确跟这件事没有多大关系,警察放他走了。
“离开去干嘛?”
“照你说的,渡边早知道我们在监视他了,可为什么他要在六个月之后的现在才想到要摆脱我们呢?”
“因为之前都没有这个必要。”
赤坂怀疑渡边早就知道警视厅对他很感兴趣。渡边是个聪明人,有人埋伏在他的生活圈内监视了他六个月他不会觉察不到。有趣的是,渡边从来没有做出过反抗行为。
“那,你是来冲绳散心的?”
“不是。他不是罪犯。”
明明是一把外表非常普通的黑色雨伞,但撑开来的一瞬间居然让渡边吓了一跳,一股清新的蓝色从撑开的伞下扑面而来,在渡边的头上,将冲绳阴霾的天空都给遮了去。
“啊,失策”渡边不情不愿地套上拿在手上的羽绒服。
明明是不想和任何人发生多余一句话的关系的,他被召唤来冲绳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可是看着这个素不相
无奈的他正准备一头扎进雨里,突然他的动作被一股力制住了——有人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把他拖回了机场的屋檐下。渡边吓了一跳,猛地转身,手已经不自觉地转到了能攻击人的角度。但幸好他把这惯性的动作给止住了,他看到一个男人站在那里,一脸纯良的笑容。
“啊,这是我本来打算送给女朋友的伞”那陌生人稍微有些羞涩地解释道。
冲绳的天完全是阴暗的,乌云一如东京的落雪一样厚厚地化不开,而更糟糕的是,天上居然还在飘着雨。
“你干什么?”渡边警惕地问,又刻意拉开了点距离。
“去做一件事。或者去见一个人。”
上头是在半年前意识到渡边空晴的重要性的。也就是说,赤坂是在六个月之前开始执行监视渡边的任务的。
空晴在哪里啊?!!”
“和印象中的不一样啊,真是”渡边抱怨着说。他昨晚出门的时候实在很匆忙,没有事先查询冲绳的天气状况,当然也不会想到到南方小岛上来还要带把雨伞。不过他也不是来度假的,天气好不好跟他关系也不大。
“不介意的话,和我共撑一把伞吧?”那人笑着,晃了晃手里的长柄伞。
“没说。这个渡边是个罪犯吗?明明看上去是个很和蔼的人”
“出了什么事,渡边急于离开。”
那陌生男人并没有理会渡边的拒绝,追上来还是将伞遮在他头上,挡掉了大部分雨和冷风。“没关系,已经分手了”陌生男人用非常低的声音说道,仿佛是在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