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可能会再次失去温客行,周子舒的理智瞬间就被恐惧湮没,再顾不得其他,只得亲自检查才能安下心来。便再管不得其他,伸手抓住温客行的领子朝着两边就是一拉:“阿行,你是不是身上有重伤,师兄看一下。”
“好,师兄扶你坐会。”看着温客行不再抗拒自己,周子舒心中的欣喜溢于言表,一切似乎又还原了,这段时间发生的异样都不愿再去想,只要温客行活着,且好好的陪在自己身边,就是最好的。
听着男人自编自导,仿佛真实发生过一样,温客行不禁心中冷笑,难道是想用赝品换自己的真品?但又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如果真是自己送给他的,那这几乎以假乱真的程度倒是说的通了,可如果是真的,那刚刚放起来的那根又作何解释。
满身的血污让周子舒严重怀疑温客行身上的拙衣之下藏着许许多多深浅不一的伤口,尤其是温客行捂住腹部的动作,更让周子舒坚信腹部一定是有着更为严峻的伤,失去过一回温客行的周子舒是万万接受不了温客行再受到一丁点伤害的,尤其是会致命的那种伤。
应该是刚刚抽出簪子导致的,簪子是不能再拿出来用了,正当温客行犹豫着怎么搪塞回答过去,只见男人毫不犹豫的取下他自己的那根发簪,温柔的替自己绾起散乱在肩头的青丝,随后将手中的玉簪簪上,动作娴熟像是做过千万遍。
现在敌强我弱,双方间的实力还差的不是一星半点,贸然拆穿男人的把戏,怕是会惹得男人恼羞成怒,直接撕去伪装,露出嗜血的獠牙。死对于温客行来说,并不可怕;只是深仇大恨未了,怎可轻易死去。
见一贯喜欢吱吱喳喳说个不停的温客行性子忽然变得如此沉默寡言,周子舒有些惊魂未定,生怕眼前这起死回生的一切都是假象,磁性的嗓音发颤道:“阿行,你怎么不同师兄说话。”
坐是坐起来了,可是为什么就连坐着也非要搂着自己不撒手?这个登徒子!温客行强忍着,额头青筋爆起,望着不远处搁置在石台上的水舀,当即决定借着喝水的名义起身脱离男人的怀抱,还未有动作就听到男人无奈的叹道,“阿行,你的头发怎么散开了。”
男人巡视打量的目光,顿时让温客行有了些不好的预感,难道对方并不是为了顾湘出现在此处的,而是因为自己?想不到对方看起来样貌堂堂,竟也是好色狂徒。
随着自己的动作,对方目光死死定在自己的腹部,温客行有些鄙夷,自己一身血污,寻常人见了只会嫌脏避之不及,而对方却能露出如此灼热的目光,看来并非什么正人君子,而是一个饥不择食的衣冠禽兽。
难怪刚刚听到自己唤他前辈会那般惊讶,应该唤他变态更为合适才是真!
这回没有再提白发,也没再说爱不爱的,温客行颇为满意,看来这一茬总算是翻篇了,不过一直对着自己叫着其他人的名字,这种举动也真够令人生厌的,想来这也只是男人为了顺理成章的接近自己而编造的剧情。
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与其莽撞行事,不如先静观其变!反正都忍了这么多年,抑制住想要一巴掌打开男人手的冲动,温客行深吸一口气,清冷的声音有些虚弱:“有些头晕,先扶我起来吧。”
师兄?听着男人不断以师兄自称,温客行不知道自己要不要顺着男人
像个小婴儿一样躺在一个陌生男人的怀里,温客行实在不自在。
察觉到怀里的人动了动,周子舒睁开眼眸就看到温客行抬手抚额,一副头疼的样子。此情此景,很多年前周子舒也曾在竹篱小院中见过温客行如现在这样痛过一回,当即担忧的抚上温客行的额头,焦急的问道:“阿行,你是不是又头痛了?”
驳。过去,温客行一向喜欢艳衣华服,每每打扮得犹如一只花枝招展的漂亮孔雀,自己也总是揶揄他。
趁着男人未醒,温客行将自己头上的玉簪抽出悄悄隐入在衣物之中,刚放好就瞥到周子舒纤长的睫毛动了动,温客行索性抚着脑袋直蹙眉,作出一副恰巧也刚醒来的样子。
况且早之前就看习惯温客行簪着头发的样子,现在这样看着依旧是倾城之姿,周子舒看的入迷,回过神来,见温客行盯着自己看,周子舒随手扯断身上的一片衣角弄成一根长长的布帛,三二下简单的将自己的头发绑了绑。
浑然有力的一双大掌蓦地擒住了自己的衣领,破旧的衣领被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度撕裂开来,温客行的装疯卖傻,更不需要像现在这样抱着自己不撒手,虽然现在还搞不清楚男人真正的目的到底有哪些,但是只要不激怒他,自己暂时应该没有性命之忧。
“师兄差点忘记了,阿行的发簪自从赠予师兄以后,就一直别在师兄的头上,这下算是物归原主了。”自温客行把玉簪赠予自己以后,没有多久就永远的离开了自己,望着眼前满头墨玉般的青丝,散发着温热生气的温客行,周子舒只当之前的一切都是自己的幻想。
见男人不眨眼地盯着自己的身子看,温客行越发觉得自己猜想的没有错,将单薄开阔的领子不动声色地敛了敛,单手横在腹部防止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