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整个上半身来禁锢他的壮硕躯体明显一僵。
那些文件在下一秒灰飞烟灭了。
有着淡金色发丝的漂亮家伙摇头轻笑，垂眸敛下眼底的意料之中，再抬眼时，他朝测量室外的单层玻璃转头，径直对上另一侧的红色眼睛。
——所以当魔力测量器毫无反应时，猎人管理局那伙人脸上的表情才会如此惊讶。
张狂霸道的狮王有着近乎偏执的领地意识，而对他而言最为特殊的那件所有物却偏偏最爱挑战他的神经，明明兴致使然地影响了他的人生，那双虹膜极淡的眼睛却好像映不出任何东西。如今一向隐隐不愿面对的担忧成为现实里发生的噩梦，悲痛欲绝的王怒意滔天、目眦欲裂。
宛若岩浆般灼热滚烫的懊悔瞬间溃堤，霎时间眼瞳赤得发黑，又被几近疯狂的金色淹没。
托马斯从来不是个傻子，纵使只是兴致使然，莱奥纳多给他带来的好处却相当庞大。力量、名利、权力、滚雪球般越做越大的势力，无不是那家伙装作无意提出的灵感和建议，而他只需给予莱奥纳多一点小小的特权：不过问他的来历和目的、不追究他的未卜先知、容忍他那飘忽不定的行踪……还有无法将其把握在手里的不确定性。
怀特先生无法理解那微妙甚至有些揶揄的语气。
“咳、安德烈先生……”具有良好职业素养的怀特职员是最快组织好说辞的，当然，与其相信二把手亚当·怀特：能让首领亲自押过来测量等级，不是二把手是什么？是普通人，他会率先把测量器故障之类的理由端出来。然而话未开头，托马斯伸手把他拎至一边。
手指微动，肌肉纠结的双臂发力，攀上青年的腰，一个发劲便将人按得更紧。他整张脸都埋在莱奥纳多的衣物里，胸腔的震动笼罩在耳旁：“抱太紧了。不喘气吗？”莱奥纳多的声音里带着笑，无所谓地纵容了托马斯的动作，甚至顺毛的手都没停。
“莱奥纳多！你别想再踏进地下城一步！”急吼吼的语气，甚至有些气急败坏了，“大卫·布伦南明天就注销你的猎人证、我亲自撕了它！”
事实上，哪怕再来去无踪也避不开所有人的耳目，无论是成员内部还是猎人管理局，许多人都知道这个只会出现在托马斯身旁的人物。优雅精致的面庞总是带着笑意，比起亲切却更像心不在焉，哪怕再和煦的气场也挡不住那种疏离的气质。
他无意在这些早晚会暴露的事上消耗托马斯的信任，还不如大大方方承认自己的嫌疑——果然「旅者」纵使有堪称异能的绝妙手段，却也仍旧无法融入世界的规则。——这句话便被他省略掉了。
气得。
托马斯一手插兜，俊脸笑得带着股邪气，一双长腿迈开，发力，嚣张至极地踹爆了测量室的门。男人缓缓地弯腰、进门，散发着威压气势走到那青年面前。
清道夫公会当月的财务报表没有再多几页格外的建筑修理费，莱奥纳多先生及时的阻拦简直功不可没。
那么这一定是个厉害家伙了。
高级定制的沙发，恰到好处的柔软度，常喝的火焰威士忌从酒柜里跑到了茶几上，还有仿若无事发生，朝他打了个招呼又自顾自看着他的文件的莱奥纳多。
什么传送门什么地下城，他恨不得让这些引起少年兴趣的祸端都轰去陪葬，年轻的狮王陷在情绪的深渊里暗无天日、不断下坠，而原以为不可能再出现的人却就这么坐在了他的办公室里。
一片废墟的办公室里，强烈的不安感仍从那向来威风傲慢的首领身上散发出来。
无论是就连首领都特殊对待的态度，还是亲眼见过青年的猎人，心里的惯性思维都是如此。
——甚至就连“向无法依靠本国力量解决传送口的国家派遣雇佣兵”都是莱奥纳多提出来的鬼主意！他妈的、他就是疯了才会采纳这混蛋的提议！
他早就该过河拆桥，在积攒了足够强大的力量后把这家伙永远锁起来！
“啊呀，听上去我被把住弱点了？”如果语气不这么轻快的话还更可信一些。
“看着。”
肌肉贲张，一声沉
如今心爱的宝物彻底消失在他的世界里，这又何尝不是自己自欺欺人达成什么狗屁平衡的后果？
怀特的神经突突跳，他打心底里不想明天的新闻是清道夫协会的首领在他们猎人管理局里公然整一出清理门户的命案——而后托马斯就出手了。
莱奥纳多眨了眨眼，神采里是罕见的调皮。
表面上的安静不代表平复了一片风卷残云过后的狼藉。
就连托马斯都没绷住呢。
托马斯的金发长至腰背，蓬松得张牙舞爪，手感不甚柔软，倒越来越像狮鬃。摸了摸，又摸了摸，感觉因这两天缺席了自己的打理而更乱了，莱奥纳多很是自然地五指微张，一下一下顺着手下的金毛：“我刚刚看了你桌上的文件，有委托人带来了高级地下城的消息。”
不过这件事确实……莱奥纳多想起他当初进行等级测定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