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一阵撕心裂肺的怒吼声从安阳殿内传来。
闻香艾盛怒之下把安阳殿里能砸的东西全都砸了个稀碎,他的脑子里还在不断地回响着早朝时闻雪渊所说的话,“臣的婚期定在八月二十六,时间有些仓促,届时万望陛下赏光”
文武大臣纷纷向风头正盛的闻雪渊道贺,闻香艾却失了心智,也没给个什么回应,逃似的回了最近的安阳殿里躲着。
他是怎么回到养心殿的,他自己是不知道的,浑然一副丢了魂的样子。
闻香艾趔趔趄趄地扑到用膳的黄花梨圆桌上,眼前雪白的雪花糕简直要灼痛他的眼睛,他不可理喻地失声尖叫,高高举起盛放糕点的碟子,狠狠摔在地上,眼见Jing致的糕点砸到地上裂成碎块,他后知后觉地闻到空气中弥漫着的香味,他又血红着双眼跪到地上,趴跪在冰凉的地石上,双手捧起碎裂的糕点往嘴里塞去。
闻香艾的那双手像是变成了仇人的武器只一个劲地往嘴里填塞,根本不顾吞咽的难度。
他进食的速度就像是多日水米未沾的乞丐,又像是某种兽化的动物,丝毫不令人怀疑,此刻要是有谁在他面前伸了下手,定会被他当做掠夺者毫不手软地被他咬伤!
被驱赶出来的小福子候在殿外,他听见里面传出来动静不由一阵心惊rou跳,想着这位爷多少年不轻易喜形于色,这么疯闹过了,这是谁又惹着他了?!
小福子跟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吓得。屋里每传出一个清脆的破裂声他紧随着浑身一抖,战战兢兢地想:首领太监这活真他娘的不是人干的!
他斜眼一瞄,廊下那一群和他一样伺候着的太监宫女更是满脸哭丧样,屏气凝神,生怕自己一个喘气惊扰了殿里的端灵帝,活活被灭了口。
小福子一见他们那样更是气不打一出来,兔死狐悲地在心里指爹骂娘。
忽而听到一声压得极低的声线从里面传来,像是即将涨chao的江面,平静地令人不安。
那个声音说:“传宁王闻雪渊觐见。”
小福子屁滚尿流地传旨去了,他两日之内两赴宁王府,心境可谓天差地别,他把脑袋栓在裤腰带上不敢有丝毫差池地把宁王请进皇宫内院,等宁王进入安阳殿,听得端灵帝飘渺的一句“去远处候着。”顿时如蒙大赦,领着宫人退到长街之上。
却说闻雪渊这边,下朝后他刚进家门,屁股还没把圈椅坐热,就接到旨意要他入宫的消息,便匆匆赶来。
透亮的冰蚕雕花屏风后站着一人,身影有些熟悉,一时竟忘了身处何方,闻雪渊不怎么确定地往前迈了一步,“是你?你怎么在这儿?”
那人依旧背对着他,不做声。
“哈,”他温雅地笑了一声,“你还不曾告诉我你的名字。”
闻雪渊隐隐确定站立在屏风后的人就是昨日被他酒后失德冒犯的女子,朦胧可见与昨日如出一辙的淡粉裙装。
对于她的置若恍闻闻雪渊实在是生不起气来,那日终究是他粗鲁,而他记得那名女子是个极为害羞的人儿,闻雪渊走上前去,定在屏风后,说道:“转过身来,让我看看你。”
这时她终于说话了,“你真的想见我?”那声音似是在压抑着什么。
“是的。”闻雪渊淡淡一笑,露出左颊的酒窝。?
那人慢慢转过身来,露出葱白的手指将屏风缓缓往外推开。
闻雪渊怎么也没想到真相会来得那么猛烈以及不堪!
衣服还是昨日里的那身衣服,闻雪渊的记忆虽有着模糊,却不会认错,只是那一张白净天然的面孔才是真正地让他感到震惊的源头。
这张脸的主人,他不久前才刚刚见过,正是居于至高无上宝座上的大周端灵帝,他的十二弟,闻香艾。
“怎么会是你?”
闻雪渊听见自己的声音这么问道。
“不是我?皇兄还盼望着是谁呢?”闻香艾字咬的轻而软,沾沾连连的,尾音上挑,跟民间画本里的妖Jing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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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自己的亲弟弟,感觉如何啊?”他进一步发难道。
闻雪渊脸上露出嫌恶的表情,厉声喝道:“别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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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偏要说!你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全了,我连说一两句都不行吗?!”闻香艾的声音比他更大,却在一瞬间低下来,“哥哥,别这么对我,昨日你cao我cao地那样厉害,我若是个女子,此刻腹中怕是已经有了你的骨rou了呢。”如同一条招展、吐着信子能够轻易致人死命的艳蛇。
闻雪渊双目圆瞪,不敢置信地看着他,简直怀疑他被什么恶灵附体了。
“你别怕我,是你逼我的。”闻香艾淡然陈述着自认为正确的这一事实。
闻雪渊只觉他是疯了,在这里一刻都不想多待,转身欲离去。
却被闻香艾紧紧从背后抱住腰身,他在下一秒变脸,哭着求他不要走。
“放手!”闻雪渊道。
“我不!”闻香艾拒绝地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