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惠叹了口气,摸着梁青云的手背说:“小云啊,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做不得,收手吧,我怕你……”
大清早,还在睡觉的梁青云接到一通电话,妈妈告诉梁青云,有人来医院闹事,她爸爸被道上的混混打了一顿。
梁青云现在知道了,原来是之前卖卵的客户不满意价钱,让她那些混混朋友来医院闹事,还在父母面前把她做的这些事抖得一干二净。
上次妈妈也问过梁青云这个问题,后者回答得游刃有余,可当妈妈再要确认一遍时,梁青云不知怎么的,心虚了,她咽了咽,良久后才想起之前的答案,本想着糊弄过去,不料妈妈对她一阵刨根问底。
梁威隆此时此刻心里无奈。
梁威隆觉得身边这人有点吵,不耐烦地抬起眼睛,然后说:“那怎么办?你能劝她去自首吗……唉,我这几天想这件事想得睡不着觉,小云小的时候明明那么乖的,现在怎么变成了这样。”
“你……”梁威隆大睁着眼睛,气得脸发红,怒道:“我不需要!”
程惠一听,压着声道:“你疯啦!她是你的女儿啊!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
“哪有啊……”梁青云嘴角扯出生硬的笑,“我没有干这种事。”
梁威隆又叹了口气,这次他没说话,而是去紧紧牵住妻子的手,程惠绷不住了,把脸埋在被子上低声痛哭,把面料濡湿出痕迹。
她记得,梁青云从小爱美,自从被江之舟骗去捐卵后,就再也不敢化妆和穿小裙子了,她觉得一个“老人”这样打扮很奇怪。
虽然如此,可现在梁威隆没了工作,躺在床上跟个废人无异,所以梁青云并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拿了把遮阳伞就开门走人了。
梁威隆昏迷了两天,他醒来的时候,第一件事就是骂人,骂梁家出了梁青云这个败类。
“我的脸都被你丢尽了!”梁威隆朝地上啐了一口。
有一天晚上,梁威隆半夜醒来,妻子以为他要起夜,结果对方摇头了,心事重重地叹了口气后对程惠说:“要不我们去报案吧?”
梁青云闻言,觉得对方是不会随便给她找人的,于是说:“有个人,他威胁到我了,我怕他会把我们的事说出去。”
“睡吧,不要哭了,有什么事,明天太阳升起来再想吧。”梁威隆的笑有些虚弱,“这么多年大风大浪都走过来了,这次我们也一定会挺过去的。”
突然,气得大吼大叫的梁青云被程惠一把拽住,妈妈眼里颤着泪光,强压着心里的情绪问她:“小云,能不能告诉妈妈,你最近在干什么?”
梁青云自觉无趣,见人醒了,没事了,就准备回去了。
亮哥一听,眼睛直直地看着梁青云,他将烟从嘴边拿开,吐了一口烟后问:“你要找这些人干什么?”
“站着干什么!去拿消肿药啊!”梁青云对护士吼道。
小护士被吓得不轻,她颤着声说:“这儿是医院,请您小声些……”
梁青云摇头,她抬起眼睛看人,突然说:“亮哥,你手下有没有负责杀人的兄弟?”
小护士加快脚步推门而出,委屈得眼泪直掉。
梁青云一听,猛然精神,她管不了这么多了,穿着睡衣就打车去了医院。
程惠闻言,越想越难过,“都怪我对她的关心太少了,要是我当年发现她和江之舟交往,及时阻止他们,小云今天就不会这样了。”
梁青云手还火辣辣地疼,等她缓过来后,激动地说:“妈,你干什么啊你,你是疯了吗?”
这人有病吧,这么凶!
梁青云最近忙得吃饭都没有时间,活活瘦了一圈,她找了个时间去了地下赌场。
梁威隆幸好只是磕到才昏迷了过去,梁青云看了看妈妈为难的表情,责怪陪护的护士:“你妈逼的,这里不是医院吗?他们怎么会过来闹事!”
亮哥在打牌,见梁青云来了之后,跑过去问:“怎么了?遇上大麻烦了?”
【117】
梁青云这几天睡眠不足,脾气爆得很,她冷声对自己的父亲说:“知足吧你,要是没有我,你现在还在那破巷子里住着呢!”
程惠真怕女儿有一天出事了,特别是她早上看到那群二十几岁挥舞着花臂的闹事男人,而且对方的头目离开时,还放了一句狠话:“如果你们不把钱吐出来,下次我可不就是砸东西那么简单了,我要带刀来!”
梁青云火气上来,拽着护士一巴掌就要下去,程惠一看大事不妙,赶忙冲了上来,女儿一巴掌“啪”地一声打在了她的脸上。
[1]出自唐·元稹《闻乐天授江州司马》
自从上次从手底下的人得知梁青云被组织盯上后,这几天亮哥睡不安稳,生怕像江之舟那样的头疼事再次发生,那次虽然他们挺过去了,但可是花了不少钱去找替死鬼的。
之后,程惠打过好几个电话来劝说女儿,梁青云每次都是草草应付几句,然后就把电话挂掉,全然没有要回头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