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岁的姜薏要是知道面前的人是这么尊煞神,早就吓的脚底抹油飞快溜了。哪里还顾得上为着敏感又脆弱的自尊心击垮而号啕大哭。
可是姜薏并不知道面前这个人有多恶劣。
尽管在心底默念了好几遍“不要哭,不要哭。”
可只要一想到他们都叫她“小保姆”,心里忍不住就泛起酸楚。自然而然的,面上就忍不住大颗大颗的眼泪珠子吧嗒吧嗒往下落。
好死不死,在谁面前哭不好,偏偏惹上这尊小阎王。
靳野单手撑着脑袋,也没说话,就这么好整以暇地看着面前哭的shi漉漉的一张脸。
中途还不忘给自己点上根烟,冷冷的开口
“我让你下去。”见女孩一副没反应过来样子,他不耐烦地扯了扯衣领。
他觉得这个小保姆可真是挺会勾人的。又联想到前几天靳从业看着她妈妈时的神情,眼神又冷了几分。手上不自觉加了力道,把女孩儿甩开。
姜薏整个身体斜斜地撞到书桌上,书桌上的哑铃滚下来,砸在姜薏的脚上,重重的一声闷响。姜薏痛的整个身子蜷缩起来,半天动弹不了。
靳野见姜薏小小一团身子在地上半天没动静,掐灭烟头,翻身下床,蹲在她面前,伸出刚刚夹着香烟的手,掐着她细小的下颌,高高在上的俯视她,徐徐开口,“起来,出去。”
靳野完全没有意识到他刚才这一推一撞间对一个皮rou娇嫩的小女孩来说是多大的伤害。
姜薏的脚踝肿的老高,根本走不了路。但他堵在眼前,跟个阎王似的凶神恶煞,仿佛她再耽误一秒不起来就要取她性命一般。姜薏就是再疼的厉害也咬着牙站起来了。
可脚踝实在是太疼了,根本走不了路,好不容易要站稳了,刚一迈开腿要往外走,脚上就一阵钻心的疼。
姜薏身子歪歪的倒在靳野的床上,眼泪哗哗的流。
哽咽着嗓子,“我不是…不是故意的,我脚被砸到了,很疼…我走不了。”
靳野抿了抿唇,没说话,走到她面前,蹲下身去剥她的棉袜。袜子被褪去,一只嫩白的脚丫子,脚踝处已经乌紫,肿的老高。
靳野一双剑眉拧成了麻花,从小就被靳老爷子扔到军队训练,摸爬滚打,他什么伤没受过,根本没想到这种程度的磕碰也能伤成这样,要知道他可没有打女人的习惯。
靳野看了看掌心里蜷着的小脚丫子,又抬起头看了看眼里犹带水光的姜薏,生平第一次心头生出了些“拔剑四顾心茫然”的不知所措来。
空气中有几秒令人窒息的沉默,靳野站起身,一手穿过臂弯,一手穿过膝弯,把她整个人打横抱起。
姜薏以为他要直接把自己丢出去,将将平复的眼泪又跟不要钱似的往下掉。滚烫的泪珠从姜薏的下巴滴落,吧嗒吧嗒全都砸在靳野的锁骨上。
锁骨处被她的眼泪淋的又热又痒,冷硬的心也被这倾盆的泪泡的微微发软。
他把姜薏抱回她自己的房间,轻轻放到床上,离开后不久又折返回来,丢给她一个箱子,“药在里面,自己上药。”又去冰箱里去了包冰块扔给她。
姜薏见他彻底走了,人也哭累了,没一会儿就收了声儿,拿着冰块在脚踝肿胀处敷了一会儿就嫌冰,在药箱里挑了个看起来不错的药膏草草往脚上涂好就去睡觉了。
靳野躺在床上,风一吹,锁骨处有一些冰凉的shi意,是她的眼泪,已经冷了。伸手擦去,手指也染上泪水,在暖灯的折射下泛着鳞鳞的水光。
靳野五指微张放到眼前细细打量,脑子里想的却是,她刚刚流了好多眼泪。
再想到那双雾气氤氲的眼睛和锁骨上的shi意,心头生出一种异样的燥。
过了几分钟,他认命般的从床上爬起来,敲开姜薏的房门,就看到丢在一旁还没融化的冰块。
姜薏正准备睡觉,谁知这疯狗去而复返,一手指了指她的脚让她伸出来,一手拿起冰块毫不犹豫的就往肿起的地方摁。
姜薏疼的呲牙咧嘴,脚丫子拼命往回缩。靳野皱了皱眉“你明天还想走路的话就别动了。”
姜薏不敢再动了,乖乖让他敷完冰块,又从药箱里拿出红花油倒在手心化开,然后往她脚踝上揉开。
靳野揉的很用力,指间的茧触到她幼滑的脚背上,带起微微的酥痒。按到伤处,姜薏痛的咬住唇不敢出声,圆润的大脚趾在粗糙的大掌里轻轻蹭着。
靳野揉按的大手停下来,抬头看着她皱巴巴拧着的一张脸,“疼?”
姜薏见他语气柔和了不少,小心翼翼的开口,“你能…轻点吗?”
靳野没说话,手下的力度却是放轻了不少。
姜薏突然觉得,眼前这个人好像也没有那么可怕了。
(呜呜呜有人看吗…晚上可能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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