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他很难搞吗?有什么怪癖,还是你俩有过节。”对方眼睛亮晶晶,笔记本都掏了出来。
“老爷子近来脾气不好,如果说了什么冒犯你的话,我先向你道歉。”
04
“把这个消息告诉你,交给你选。但选了他,你必定后悔,因为我们是一类人。”
“用全身骨血锻一把刀,全靠意志力支撑到今天。”风吹动他衣领,那双邪气的眼睛显得单纯天真又自由疯狂。
他这一声吼叫划过寂静寰宇,导演喊了卡。
几乎在道具枪音效响起的一瞬,她就下意识扑上去,挡在许煦前面。原先绑好的血袋被扎穿,血汩汩流出来。
“那,我可以再冒昧问一句,姜姐,你和凌然……”
场务刚喊开始,姜宛就上了戏。但毕竟身份是大佬身边排不上号的莺莺燕燕之一,连质问都底气不足,倒像是娇嗔。
她下飞机也被赏了件黑大衣,Max Mara吊牌没摘,秀场新款。她把长发挽起来,盘了个端庄发髻,妩媚眼角藏在发鬓里。和一身正气的凌然走在一起,怎么看都像是长子和小妈,或者是年轻有为继承人和他养在外面的小网红。
姜宛:……
“我说我是你未婚妻,他们会信吗?”姜宛忐忑。
“重生那日,要见到不义之人的血光。”
03
“宛姐,许煦今天怎么回事啊,NG那么多次。”
宋燕:……
?里面都是谁你知道吗?要不是带了枪,我差点死在夜总会。”
“我的未婚妻,我承认就可以。”他笑了笑,握住她的手:“怎么这么冰?”
“什么人?”
但导演没示意暂停,他们就继续演下去。
姜宛捂着血袋,用力挣了挣许煦攥着她小臂的手,没有挣脱。红莲海那么静,静得他眼底恐惧一览无余。
这是京城最具神秘感的地方之一,虽然死亡面前人人平等,但总有人比别人更平等。连炫耀权力的浮夸语言都被浓缩成一些不那么显眼的东西:车牌,通行证,或是一个姓名。
刚刚那一瞬,他当真了。
红莲开满湖面,蜻蜓在水上飞。姜宛从不知道朝阳的颜色能是这种血红。
姜宛愣了一下。许煦NG了,这里原本的台词是“街角告别”。
姜宛朝她竖起大拇指,拿过水一口喝到见底,缓过气,向后靠倒在椅背,生无可恋开口:
“姜宛!”
道具和群演已经准备好,几十只独木舟从湖面无声出现,包围了他们。帮派二把手反水,在他与她独处时把安保都换成了自己的射击手,决意要在湖中狩猎他。
“我倒想问你,昨天接你回去的男人是谁。”他把她搂得紧,几乎是按在怀里。“别告诉我是警察。”
大楼里简单,干净,静得连脚步声都不可闻。她和凌然牵着手,在病房外站定。穿黑大衣的人不少,达官显贵,不乏新闻上的人,都在外面等着。那道门像是个无声的禁令,把一切不够格的人都隔断在外头。
还挺深。
早戏拍完,回酒店的车上,宋燕在用卸妆棉给姜宛处理脖子上的道具血。这位剧场熟练打工人适应能力一流,还没待她安排,就不知从哪里搞来了工作证,还能在第一时间把拍到虚脱的她扛离工作现场,借到车,从包里流畅掏出小电扇,柠檬水,卸妆棉。
“三天后,我要去趟缅北。”他把她额角头发挽上去,恢复了狐狸微笑。
“好。”她想起什么,欲言又止。
“许煦,你NG两次了。这条重拍。”
“但你最后逃出来了,不是吗?”许煦搂过她的腰,小船缓缓朝湖中央驶去。衬衫领口解开几颗,她瞥了一眼,好巧不巧,看见他右肩上昨天的咬痕。
“朋友?”他咬她耳朵,语气凶恶。“朋友会半夜拖手,车里接吻,酒店告别?”
“客气了。我这人最习惯的就是被冒犯。”
她是第一次清楚看见
“六哥?”
“姜宛,晚上六点素万那普机场,林燃去接你。”
“现男友。”
姜宛不知道凌然刚下飞机就会把她带去这里。特护病院区到处有守卫,凌然依旧是黑大衣,从头到脚凸显庄严肃穆四个字。
“不是警察,一个朋友。”姜宛拿捏着时间,找摄像头角度。湖里比外面凉快,但太阳已升起来了,许煦握着她腰的手热意腾腾。
宋燕缓缓竖起大拇指:牛啊,姜姐。
夜,京城。海淀区三零一医院。
此时手机响起,来电显示是凌然。姜宛顺了顺气,接起时已经恢复了甜美商务声线。
姜宛有气无力笑笑:“我前男友。”
“许煦也会去。”凌然像是猜到了她在想什么:“但除了我,没人知道你们在一起过。”
“燕子,开工切记第一条。以后没事,别招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