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我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走了。
“行啊,那咱俩现在就掉头回去,我特想弄清楚你一个人闲的没事跑出几十公里到底干嘛来了。”宋肖声音都高了一个度,极力控制住脾气。
他总共放了三十和初一两天假,昨天回家时看到谢麒的信息,让他帮忙开个宾馆再按着地址找辆车过来一趟,莫名其妙的,他给打电话也不接,害怕人出事,他就临时借了朋友的车自己来了。
他曾私下查过她和谢麒的过往,可也仅限于此,他不敢做多,也不敢插手,要是那样,他或许就真不要他了。
他的视线很淡,声音也轻了许多,“你能告诉我,该怎么办吗。”
他笑了笑,毫不犹豫地回:“我这样的人。”
凌晨四点,走出一楼的时候,楼道里的声控灯亮了。
宋肖猛踩了急刹车,一把扯开他的衣服。
他不吃那套。
谢麒盯着窗外的烟花很久很久,十二点一过,星空好像要散了:“谢磷,你说什么样的人才会被天打雷劈。”
“他这些天一直把你关在那?”宋肖几乎一下就猜到了。
谢麒抬头,看宋肖:“没有。”
他拨开他潮湿的发,小心翼翼地挪过去:“哥,别想那些了,都怪我,你打我骂我我都认。”
谢麒进了车以后就一直在闭眼小憩,心不在焉嗯了声。
那白车紧跟着便驶过来,谢麒打开车门坐进去:“麻烦你了。”
谢麒握住他的胳膊,使了四成力气。
谢麒瞟了眼对方说的方向:“看到了。”
他确确实实是个怪胎。
他从前怪自己没有看好他,没有尽全一个当哥的责任。
“你找钥匙逃出来的?”
“哥,你原谅我好吗?”他一个人兀自说了很多。
自从看到人,那种不安的预感便愈发加大。
这世间既定三纲五常的伦理法则本就不公,若违背则必定遭受出乎寻常的苦难,可这纲常本就是他先破的,那么苦难,也必定是他一个人承担。
谢麒掀了头顶的纱,突然咬住他的肩膀,他哼了声,却没推开。
而到现在,心里那座天平正在逐渐失衡。
谢麒撇开目光,没否认。
谢麒的嗓音干了:“谢磷…”
也别喜欢别人了。他要的不多,只是想要他从小到大信奉的神明,能像今天一样,多看看他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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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磷的感情本就让他始料未及。他在逼他做选择,逼他接纳,这份容纳几十年亲情变了质的存在,让他一直痛不欲生。
他隔着红纱与他亲吻:“哥,我知道自己心理有问题,看过心理医生,也一直在治疗,可我有时候,真的控制不住。”
回答得驴唇不对马嘴,压根就没问这事。
宋肖正襟危坐,双手把好方向盘:“先别说麻烦不麻烦,你告诉我你怎么跑这来了?”
咬得很深,留下了牙印,谢麒看着那个牙印,扯了下唇:“我经常反思你是哪里长偏了,可我到现在才发现,你好像从根里就是偏的。我能用的办法都用一遍了,结果都是于事无补,我特别想能有人给我出出主意,怎么才能断了你的念想。”
“…不是。”
谢麒松了手,半晌,低声道:“别回去了。”
爱他是病情的起源,哪怕他已经很努力地克制自己了,可一碰到他,就瞬间溃不成军。
“谢磷……”
“我银行卡出了问题,手机里的钱不能用,身上也没零钱。”谢麒说,“没事,你专心开车。”
历尽前二十载人生,他动过心吗,应当是动过的,在江祈去世后照顾徐清羽的这些年,怎会有一刻没动过心。但他从未打算公之于众,所以也从未承认过,而这份感情,也在他选择拒绝的那一刻彻底烟消云散。
“你嗯什么嗯?”宋肖看了看他,脸色严肃些许,“跟你说正经的,别有一搭没一搭避开话题。”
手机来了消息:看到没,右手边打双闪的白车。
谢麒同一时间制止了他的动作,但还是有一小块皮肤露了出来。
“对不起,哥。”谢磷说了很多遍对不起,扯开衣领,露出月牙大小的印记,“我的错,你咬我好不好?”
从他选择纵着私欲的那天起,结局就已经覆水难收了。是他自己,还在一而再,再而三地自欺欺人。
“看到你对徐清羽好,我嫉妒她,但我只针对过她那两次。”
似乎怎么走,都是错的。
他用一次主动换了他的恻隐,肯放了他,
“我就问你,是不是他?”宋肖眼里阴沉沉的。
“谢哥。”他慢吞吞地吐字,仿佛耗费了一个世纪之久,“你和我实话实说,是不是你,你弟他……”
“还有那天,我被冲昏了头,才在你身上……你要是觉得不解气,你也可以给我纹,在哪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