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蓄起的杀意,这一刻化为乌有,“怎是你!”叶名琛说着,按在刀鞘上的手松懈下来。
“师傅,弟子今日额间突有一淡蓝色蛇影浮现。”
那蛇影,今早的铜镜上再无显现,赵子钰着装整齐,又念起老禅师昨夜的嘱咐,“善念吗?”只要想起那一言一行都能勾起他盎然兴趣的穆婉清,翩翩少年,清朗一笑,她是他的执念,亦是自己的善念,边走着,从不自言自语的世子爷竟也会自言自语起来,“不是说,世子爷的小仙女吗?”
“赵子钰,你能放手吗?”那人也曾执念到痴狂,只因是她的心愿,即便再难……
枯叶般干瘪的手指触上少年额间,“不错,由你的执念而生,因你的执念而成。”老禅师的指心被蛇纹焦灼出了血迹,老者深深一口长叹,盘坐于他面前。
“小二哥,一壶香片,两碟小菜便可。”黄衣女子落落大方地点完小菜,将门紧闭后。
木桌之上,笔墨之间,穆婉清的这剂药方,谢允之提笔斟酌了许久,倒不是她这风寒有多与众不同,只是女人嗜甜,而药味多苦。
身旁的奴才刚走几步,“回来!顺便去问问府中的木匠,昨儿下午我给的图样,他搞出来没?”
“哦,奴才这就准备护爷去戈府!”仆从自以为聪明的答道。
“春华,你不该来的!”男人口中所叫的春华,就是他叶名琛未下大狱前,从小钦定的婚约之人,也是与他一同长起的玩伴,郦尚书的女儿郦春华。
该是最感人的一刻,叶名琛知道晋阳离大渠有多千山万水,也知道她一姑娘家在他背上灭门的罪名后还寻他,是该鼓起多大的勇气,但明明他最该欣喜,但不知为何,听她那样说,男人的心就是毫无起伏波澜。
“蠢货!”走几步,赵子钰突然停下步伐,不过这一说倒是提醒他,“回去!去书房把我的那套家伙事儿拿出来。”
静谧的禅房中,老禅师面前的烛台上一枚灯芯微暗着光线,“你的命劫已到。”
“名琛哥哥,”黄
“我从你额间蛇影感知,这执念会引你去往很是艰难之路。 若是你能放下心中执着,今生将会顺遂平安,再无险阻。”普度禅师从无荒诞无稽之语,赵子钰信他所说。
“回世子爷,叶公子似乎一夜未归。”
回王府的路上,寂静的都城里,脚步声格外清晰,只他一人在街道上行走,行至一拐角处,男人停下步伐,等了片刻,“敢问阁下是同路之人亦或是……”
女人小心翼翼打量着叶名琛的神色,见无异状,“叶爷爷没事儿,他很安全。不过名琛哥哥,我们是不是先该找个僻静处,我有很多话想对你说。”
“世子……”犹豫片刻,老禅师对着将要离去的少年只道了声,“即放不下执念,只希冀你凡事多一份善念。”
我开药方好不好?我想让你这个御医给我治病。”
宫里的情投意合我们暂且搁置,话回两个时辰前,注定这一夜一无所获,又逢宫中侍卫奴才早起当值,叶名琛不得不离开皇宫。
“命劫?”
话未说完,后来人淡黄的蓬纱缓缓撩起,只见那女子面若艳阳芍药,手握一把镶有大白珠子的宝剑,伶俐威风中自带一股娇柔可爱,“名琛哥哥,我们许久未见!”
“子钰,”普度大师念着少年名字,
身后的仆从快几步凑到身旁问道:“爷,咱这是去哪儿呀?”他们世子爷因怪病被陛下特赐了谢老御医在王府中静养,按理说日后上不上朝全看世子爷的喜怒之间,所以这一大早的起身,又一大清早的收拾……
老禅师睁开双眼注视着面前的少年,忽明忽暗中少年额间浮现出了他刚所说的蛇影。
“执念……”,他眼前只浮现出一人。
“春华,我爷爷他,还好吗?”男人迟疑一下,自己的记忆自清醒时就断断续续,他只记得御守侍卫揣着圣旨,带着镣铐枷锁将他押进大牢,再接着就是被赵世子救入大渠。
都城茶社,叶名琛与那黄衣女子一同被店小二引进了一正对着杨柳环湖的隔间里。
赵世子沉思良久,心中终是下了决断,他撩起衣摆,对着普度大师跪拜三起。
“叶公子归府了吗?”一早上清醒,并且难得没什么脾气的赵大世子向正端着银盆的下人问道。
面前的女子脸颊上若隐若现一缕娇羞,欣喜道:“是叶爷爷说,你在这里,所以我就来了。”
所谓的挚友,怕不仅是家世,见识都在同一层面上,连喜欢的女人,他们的选择也难得,出奇的一致,半月前,他还在规劝挚友放下所爱,现在又似个轮回,又有人在劝他放下执念。
不言而喻,老僧人见状,已到舌尖的规劝化成了惋惜。
意料之中,赵子钰也清晰叶名琛是去了何处,男人唤人端来个铜镜,镜中的他与昨日无异,回想起昨深夜去拜访灵岩寺的普度大师。
“去找爷的小仙女!”这话说着,赵子钰自己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