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就像一个漩涡、一个黑洞。
等早餐吃完,甘静就去主楼巫雨清的衣帽间挑衣服和鞋。
同桌的女孩被旁边的人逗笑了,笑容以极快的速度绽放出来。这是她自己的笑,梨涡并不深,但嘴角咧开了,大大方方地露出兔牙。
强制隔离。
在排练厅见得多听得多了,她发现每个节目都有被毙的可能。相声小品这类语言类节目,剧本会一直改到正式上台前,除了《难忘今宵》,其余节目说不让上就不让上。
而巫雨清也取得了她之前不敢想象的成功。
可以理解,能拍电影,谁还回去拍电视剧。但这些剧本真的不怎么样,巫雨清想着碰不上好剧本,18年搞一年音乐也可以。
11月中旬之前,巫雨清还在歌舞类节目专用的小排练厅彩排,今天才第一次排练整场晚会,去大演播厅。
、第二天的日程安排,但拍完电影后巫雨清会发散到“小杏的世界”里,然后真的低落了。
彩排耗了一整天,天黑后巫雨清才回到家。
负责室内游泳池的工作人员在群里回复她,巫雨清正在游泳。
连运动导致的多巴胺都对“小杏的世界”无能为力。
人员一直在流动。有的人不来了(不是所有人都看重春晚),有的人11月底也能直通春晚。
甘静的早晨从检查工作微信群里有无新消息开始,然后才是起床。
她很快学会放空,研究起附近的工作人员。
因为还要参加最后的《难忘今宵》大合唱,巫雨清演完自己的节目就坐在观众席看别人排练,拍观众的摄像机时不时扫过来。
把准备的东西都放进行李箱之后,甘静在一楼见到了庞未和蒙佳。
更何况能上春晚的巨大喜悦让小杏的世界彻底坍塌了。
台下的主持人和在电视上截然不同,他聊天的时候在玩手里的麦克风。
但去彩排还是要备上自己的衣服,这样万一有特殊情况出现也有的换。
其实现在也没有定下最终的节目,但是彩排时会全程录制,不仅拍观众还会拍演出,如果直播时出现事故,就放这些录好的。
巫雨清进场之后才发现彩排时的演播厅和正式演出一样,台下坐满观众,桌子上也摆好了砂糖橘瓜子和糖。
春晚负责准备演员的演出服,彩排的时候也要穿节目组提供的衣服,妆发齐全,让导演看效果。
为避免低落,巫雨清让自己沉浸在学习和工作里,切断和小杏的联系。
椅背就是个摆设。
“曼西姐在看剧本,”蒙佳在说经纪人,“我把曼西姐筛过一遍的剧本全拿过来了。”
吃晚饭的时候,巫雨清用pad看剧本,全是电影剧本。看来经纪人不打算让她去拍连续剧。
做观众也不是清闲活儿,不能玩手机,交头接耳不能太久,仪态要得体好看。
巫雨清不是小杏,虽然她们都被监视,都是无力反抗的蝼蚁。
不知道节目组是怎么审剧本的,相声小品没有一个好笑。
即使没有问过经纪人,巫雨清也知道她的节目不是那么“固定”。
和她坐一桌的都是参加表演的演员,镜头特写观众席的明星也算是春晚传统彩蛋了。
她虽然录好了歌学好了舞练好了舞台上的走位,但也有可能收到独唱改合唱、取消节目换到另一个节目的通知。
春晚救了她。央视镜头不是开玩笑的。
巫雨清的演出服是大红色裙装。因为2018年是狗年,她又是短发,化妆师没办法给她梳哪吒同款的红色包包头,披着烫卷也在第二次排练的时候给否了,后来定妆,她头上别着毛绒绒的狗耳朵。
导演定下歌之后,巫雨清就在录音棚里泡着了,找了声乐老师专门攻克这首歌,力求做到尽善尽美。
巫雨清背挺得倍儿直,抬头挺胸收腹,脸上有淡淡微笑,全神贯注看舞台。
是她那群儿童伴舞的同款狗耳朵,就是尺寸大了点。
邻座的一个男演员和巫雨清搭话,打断了她的观察。巫雨清发现这个人很面熟,但她就是想不起他的名字。这份心虚让她说话的时候很客气。
早餐她在自己住的副楼吃,边吃边在别墅(甘静觉得叫城堡更合适)的家政群里问巫雨清起床没。
春晚是不允许失败的,歌唱节目都是假唱,但假唱的录音绝对得是最好的。
如果跌倒了,不要欣赏那个坑,往前走。
小杏就算真的占据了巫雨清的头脑也不能让她在春晚里皮肉松弛黯淡无光。
谁也不可能经历顺风顺水的开挂人生。
每年7月春晚节目组就开始筹备了,8月主创团队正式成立,巫雨清10月中旬才塞进去,而且还是独唱节目。
庞未拿过甘静手里的行李箱去车库。蒙佳在和巫雨清说春节后的项目。
但小杏最后等来了拯救她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