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坡内游荡着三两Jing怪,赵灵儿试图与它们交谈,但是似乎并不是所有妖怪都与那灯笼鬼一般识人性。
李逸解开发带:“你走吧,记住,不许伤人!”
灯笼鬼随风飘远,发出长长一串“yin——”,突然赵灵儿敏锐地转过身,捏起观音手诀,召唤冰咒将毒蜂群赶跑。那细细冰凌很快被风卷走,只是身周的空气变凉了许多,柔荑缓缓翻转,调和了风儿,一道风咒从天而降,卷入了一只酒妖。
那酒妖挣扎了一下,靠厚实的坛底稳住了重心,盖子被一只怪手顶开,带着浓郁酒气的怪手晃了晃,猛地袭向赵灵儿!
“灵儿退后!”李逸大喊一声,学酒剑仙姿态拔出木剑,稳住手腕划出一竖一横两道剑意。一竖由于紧张并未击中酒药的怪手,一横则是打在酒坛脚边,砸出了一条痕迹,酒妖紧张地收回了手往旁边避开。
“我知道了小逸哥哥!它怕酒坛子被打碎,你快用剑逼它!嗨!雷电召来!”
李逸用尽全部心神让一柄木剑分化出三个分身,不断震动的虚影随时可能消失,李逸左手搭在右手肘内侧,另一手捏起两指竖于眉间,勉强支撑起四把剑意纷纷刺向酒妖。
东,南,西,北。每个方向都悬着一把剑,酒妖不是人,识别不出谁真谁假,只得呆立原地。灵儿的雷咒适时降临,将酒妖的坛子劈出了一条裂缝,吓得酒妖腹中的酒都漏了出来。
赵灵儿心存仁慈,装作凶巴巴的模样喊道:“离开!以后再不许伤人!”
李逸收回木剑,抹了把不停冒汗的额头,对灵儿拍拍手,称赞道:“不愧是仙灵岛的少宫主!这仙术真是Jing妙极了!”
灵儿摇摇头,颇有些黯然:“阿珉师叔比我熟练许多,五花八门,泛而Jing深我这点小小口诀,还是同门姐姐每日敦促练就的。”
李逸想到水月宫,心情也不免沉重,刚想叹气,一巴掌拍在了自己嘴上。他斟酌着措辞,扬起爽朗的笑脸道:“我们再练练!把手练热乎,来一趟神兵天降!”
灵儿被那词儿逗乐了,期待地点点头。
待到正午,两人将十里坡的妖Jing一个个都“见识”过,李逸带赵灵儿回客栈歇脚。出了一身汗,灵儿的情绪也稳住了,吃饭胃口不错,吃完饭两人直奔港口。
水生叔的船卖给苗人后整个港口只有一艘船能出海,李逸求了张三哥好一会儿,他才犹豫着点头:“我载你们去可以,但是我不能等你们回来,这鬼天气指不定晚上就变了。”
李逸满口答应:“水生叔和掌事的船应该都在岛上,无碍!你送到了便走吧!”
这一次小船摇晃,灵儿却不再惊慌了,她盘腿坐在木板上双手捏诀念念有词,很快海上刮起了一阵柔和的风,不仅推动船只游得更快,还吹散了浓雾。不消一个时辰,三人到了仙灵岛,灵儿在山谷前呼唤草妖却无人应答。
李逸将张家老三送走,沿着海岸走了一圈没有发现水生叔的船,想来那厮杀之事也用不了一晚上不知是苗人节节败退还是李逸反身走到灵儿身边:“怎么不闻草妖的叽喳声?”
灵儿忧心忡忡:“咱们快进去!”
两人飞似的穿过山谷、将荷塘的石子路踩得踏踏响、桃花瓣纷乱略过两人耳边,直至那通往水月宫的小拱桥。蝴蝶还是那群蝴蝶,灵儿在空气中嗅了嗅,带着哭腔道:“这股味道是血吗?!”
李逸如鲠在喉,在市集长大的他自然对于血腥味并不陌生,灵儿这等不食人间烟火的修行者都能问出来味儿,可想而知是多少人的血流成河
灵儿站在宫门前定住,李逸细声哄着,叫她先去外边,由自己进去看看。灵儿迈着碎步去了师父灵月墓前,李逸硬着头皮走进宫里
大厅正中央的香炉仍然飘着烟,湖蓝色的墙壁令人心神安宁,只是喷溅在墙壁上的血ye打碎了一切。瞧这血色也是陈旧,李逸摸了摸躺倒在地的修行者的鼻息,黯然地为她们合上眼睛。
“李少侠”
一声呼唤从尸堆背后传来,李逸认出那是阿珉管事的声音,手脚并用扑了过去:“我在!管事我在!”
看清管事的模样后李逸愣住了,管事倒是与平日一样,此时甚至眼含笑意:“过来,有话说与你。”
李逸爬到管事面前,小心翼翼地抬起袖子给他擦去嘴角的血,仿佛这么做能减缓生命的流逝。管事浑身都流淌着一团青兰色的气旋,他说话时气旋旋转地极快,他道:“有三件事要劳烦少侠相助——一是灵儿的去处,二是那群苗人,三是水月宫的后事。”
“请细说!”
“水月宫历此劫难亦是命中注定,风水轮流转,仙灵岛已不再是块宝地了,灵儿一人于宫中修行也不安全,望少侠念在丹药之恩,给灵儿找个清净居所。”
“好!”
“那群苗人为灵儿而来,他们是黑苗族的信徒,忠于拜月教主——他是杀害灵儿生母的邪教头领。今次他们没有找到灵儿不会善罢甘休,为首的苗族头领已经知道你带走了灵儿,你千万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