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少爷!叹少爷恢复意识了——他的手指动了!”
一律的声音和人交谈的话语,他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也睁不开眼睛,并且对于身体的控制,只有手指,拼尽全力才能勉强动弹点。
见到女护工慌乱跑了出去,宗龚之还是没能平息心下的怒火,见金叹脸对着手的方向笑得甜兮兮的,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直接一把甩开。
杂乱的声音中一道女声突然高亢的喊了起来,金叹还没来得及分辨清楚她所讲的是什么,就发觉自己刚才动作的手被一只手给紧紧握住了。明显是男性的手,不同于女性的温软纤细,干燥有力中带着温暖包容的安全舒心感,而且——
虽然那种剧烈的碰撞疼得他到现在回想起来仍觉得心有余悸——
他皱眉,直接反手将金叹比他小一点的手握住,不顾金叹有些吃痛的呻吟:“你这家伙!眼睛开不了你不早说吗?居然还有心情握着手?”然后转头看向一旁的护工,“医生怎么还没来?”
金叹心下微动,突生一种莫名的强烈感觉让他想看清楚这个人的脸——其实他已经有百分之九十九的肯定了这人的身份。然而他再怎么努力着控制着眼皮,可仍都睁不开眼睛。正当他心怀挫感的时候,他脑海里那一片原本萌萌笼罩着的迷雾,开始慢慢地散去。
金叹的眼皮忍不住惊恐地跳动了下,然后就被一直看着他的人看见了。
一道冷冰冰的低沉男声伴随着仪器“滴滴”的声音响了起来。虽说声音很冷,但声色确实悦耳动听,而且还是那么的,熟悉——
然后就是少女看到那个梗在路中间的大石头吓到了,惊慌失措地抓住了他的手,他来不及停下或者是转弯,车子就碰到了——幸好那个时候他下意识地护住了那个少女,要不然
“金叹,你醒了?!”
听完这话,宗龚之这才注意到他怎么一直觉得不对的地方——他们交流了那么久,金叹居然眼都没张开过!明明手都恢复了不小的力气!
这是一种自他母亲来到那个冷冰冰的大宅后在心底渴望了好久都没能再接触到的感觉。
女护工被他冷冰冰的语气吓了一跳,不住低头道歉道,“对不起,我这就去叫!”
已经能清楚地听出说话声的金叹在确认这个消息后,所有的恐怖惊骇都不见了。他赶紧要睁开眼,然而这一次和前面一样,任凭他怎么死命挣扎着控制眼皮,眼皮也只微微开了那么一条缝,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就算开了缝眼前还是一片黑暗。幸运的身体四肢的控制权终于回到了他的身上。他原本仅仅只能动弹手指,现在已经可以控制到了整个手臂。只不过他的左手现在被握着,他也不想失去这个温暖。刚想用嘴巴回答,就感觉到了自己面上的一层阻力。他不由得有些焦躁地转了转眼前还是一片黑暗的眼珠,上下摩擦了下嘴。
金叹敏锐地听出了自家哥哥冷冰冰语气下的关心,迟疑了半晌,才鼓起勇气道,“不够!怎么可能够?哥,我现在看不见,需要你的手来安慰。”
“金叹!我记得你今年已经十八
“你感觉怎么样了?”
金叹仔细分辨着氧气罩一拿下就传入自己耳朵里的声音,即使早有准备,还是有些不可置信:“是,金哥哥?是您一直在照顾着我的吗?”
而且还是那么的熟悉!
金叹看见了那个巨大的躺在他们前行的公路上的那块石头。那个时候,他开着那辆红色的跑车,已经到了全程130挡的恐怖速度。谁叫他实在是等不了了,就算被扣掉驾照也没关系——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看到那个他牵挂了那么久的狠心的男人那张冷冰冰的脸。他的副驾是韩国少女车恩尚。带着她,表面是那么冠冕堂皇地说着不想让她被骚扰,心里边其实是想让人陪着孤独的自己,让自己有勇气去面见那个人,还有他还想看一看,当那个人看见他带着一个女生,他是不是会有反应。然后
“你居然还有空关心别人?”宗龚之的声音登时冷下了几度,“她你就不用担心了,你保护她得很好,她只是受了点轻伤,两天前就转院回到韩国去了,她还托我谢谢你。倒是你,听李叔说你不是在美国经常去和别人赛车吗?怎么,现在只是在平坦的路上开开,就出事了?你还还真够命大!还有,手握够了吗?”
果然是他!
金叹闻言有些难过,可毕竟习以为常了。他强压下心底在知道金元不是主动留下来照顾他后涌起的莫名失落感,很快就恢复了过来用着平淡的语气继续问道:“那个,那个女生,车恩尚,她怎么样了?”
他就拼命地动了动手指。
见他醒来,宗龚之瞬间想放开原本是他为了安慰握着病人结果现在却被病人反握得紧紧的手,但是没法,只能道:“是我。你已经睡了四天,社长大人和你的母亲想来看你,但你也知道,他们这个时候出行不方便,所以会长大人派我照顾你。”
坐在他旁边握着他的手的声音的主人自然是宗龚之。发现了金叹的意图,他赶忙叫来一旁的护工小心翼翼地帮他拿下氧气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