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年关,初雪迟迟不落,寒冬的Yin冷之气却未曾削减分毫。
蓝家大宅掩在群山中而建,由于照料的人多,庭院中草木竟还没枯绝。
木淳打电话来的时候,蓝玉正和阿烟坐在廊下泡茶。
霍山黄芽近来颇为受宠,蓝玉喝得上瘾,把从前挚爱碧螺春都抛诸脑后了。阿烟难得衣着整齐地坐在蓝玉对面,蓝玉斟出数盅递与他一杯,他便接过一饮而尽。
“啊...很香。”阿烟咂摸两下,还是没喝出什么不同,只是习惯性哄蓝玉高兴。
蓝玉抬抬眼皮,心知他不过是个没有感情的喝茶机器,便没半真半假地笑骂他一句:“小王八蛋,尽会哄我。”
她裹着一件雪白的皮草,手里握着莹润的同色小瓷杯,衬得她锁骨格外娇俏、五官格外鲜明。
这可是件古董,蓝玉的母亲从她外婆处继承而来,经过无数名匠修补,至今都看不出半点陈旧之色。
入冬后天气一直Yin沉,蓝先生惦记老宅里价值连城的家具摆件,怕佣人们看主人都不在家不好好照料,把木头给沤坏了。蓝玉不堪其扰,索性带着阿烟住回老宅来,还押着阿烟进刑堂去欺负了几遭。
蓝玉盯着手里的茶,喝来喝去只觉得没有滋味——
大小姐烟瘾又犯了。
自从阿烟与她约法三章,便把家里所有烟全都藏个Jing光,请罚挨揍也不肯松口给一支。蓝玉堂堂大小姐,被自己倔强的奴隶逼得只能偷烟抽,但此刻烟瘾上来,总不好再去偷,只能把小王八蛋拿下再说。
数次威逼利诱无果,蓝玉决定换个战术——不吃硬的,那就来软的嘛。
于是坐在对面的阿烟,懵懂地被小姐牵起一只手,而后小姐把自己秀美的脸蛋贴在了他的手心里。
“!”阿烟看着蓝玉被自己托在掌心中的脸,心都要化成一滩水了。
蓝玉看他那样子,就觉得此事可成,赶紧眨了眨眼道:“我想......抽烟!”
阿烟轻轻地勾了勾唇:“好,你等一下,我进屋去拿鞭子好不好?”
“?”哪里不对,蓝玉赶紧纠正:“不是抽你!”
阿烟脸色瞬间就冻成冰块:“不可以。”
蓝玉皱着眉头,又眨了眨眼睛:“水果味的......就一支......好不好嘛阿烟......”
小姐实在甚少这样温声软语地叫他的名字,阿烟心猛得跳了跳,又赶紧压制住:“不可以。”
蓝玉心想我再试最后一次,实在不给抽那个烟我就只能抽这个烟了,遂继续贯彻战术:“那、就一口好不好?”
阿烟屈服了。
温柔乡即是英雄冢,小姐美色当头,他实在受不住了。
烟哥冷冰冰地松口:“好,就一口。”
蓝玉松一口气,看着他转身离去。
阿烟再回来的时候,已帮蓝玉备好烟嘴,点好烟后跪在她身边,温顺地递进她手里。
蓝玉一口烟刚入咽喉,手边的手机猝不及防地响起来,可怜的大小姐顿时被呛得一阵咳嗽,再抬头时烟已被没收了。
蓝玉气得踢了阿烟一脚,转头接电话的声音也颇为不善:“干什么!”
那头的木淳惊讶道:“天,呼吸都没喘匀,还这么气急败坏,青天白日的你在干什么?”
蓝玉隔着衣物用脚趾拧阿烟的ru头,顺着好友的戏谑接了一句:“在干小贱奴。说吧,什么事?”
“请你来富士山泡温泉。”木淳赶紧摆手道:“你快继续’干’吧。”
“啊...请我泡温泉,”蓝玉其实并没有在干小贱奴,她思考片刻,真情实感地提问道:“谁掏钱?”
原来穷鬼人设是如此难以洗白,木淳翻个白眼:“......那必然是我。”
温泉之旅敲定下来,木淳挂断电话,坐在椅子上抬脚去撸脚边的小猫咪。
当年街头捡来的柔弱无助小可怜,已经吃成个珠圆玉润的大姑娘,猫生最大的爱好是钻被窝、碰瓷和用毛脑袋蹭木淳白皙瘦削的脚。
圆润的脚趾从它肚皮上一下一下轻柔划过,猫咪已舒服得眼睛都眯了起来。木淳摇摇头道:“天哪,你上辈子一定是块擦脚布。”
“噗。”门外的晚风听不下去,shi着头发进门来,拍拍叶子的屁股把她赶到一边,自己抱膝坐在了木淳面前的地板上。
晚风体型比主人大了一圈,平日里总是能把主人圈在怀里抱着,但偶尔也会喜欢这样的姿势,主人看起来格外高大高贵高傲,自己则格外低微低廉低贱。
被主人的影子笼罩住的感觉,又卑微又幸福。他扬起脸:“要淳淳帮我吹头发。”
木淳接过吹风机,又摇摇头道:“天哪,你上辈子一定是个......撒娇Jing!”
擦脚布叶子:?
叶子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木淳拍拍自己的腿,晚风十分默契地挪了挪,换成背靠在主人腿上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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